而另一個李婉茹,是自幼跟她一起長大的玩伴。
當年李婉茹的父親李承平是她祖父手底下的一個小參將……
草莽出身。
無權無勢!
是祖父亦父亦師般教他兵法武功,教他謀略布陣,把他從一個火頭小兵,提至參將。
宋家出事後,左右兩名副將也接連被牽連落馬,其他兵中將領也被降職問罪。
而唯獨此人卻在不久後被封為大將軍,賜將軍府,賞黃金萬兩,一躍成為京中新貴。
是巧合?
還是其中另有貓膩?
往事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掠過。
宋今瑤眸中冷意如霜,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人走茶涼。
宋家倒台,崇高地位不複存在。
今日麵對眾人的惡意議論,這二人置身其中,雖未有一詞,卻也未有一人為她說話,且目光不善。
一個麵帶嘲諷,一個目光心虛慌亂彆開。
“嗬......”
宋今瑤哂笑一聲,收回目光:“大舅母,鄭姐姐,咱們走吧。”
說著,她牽起小兒子陸琛的手,神色自若地同大舅母和鄭氏一行人往宮門走去。
剛行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一聲極冷的輕哼,如同寒冬裡碎裂的冰。
一道低冽的男聲隨之蕩開,字字清晰,寸寸生寒。
“本官倒是開了眼界。諸位皆是簪纓世族出身的夫人小姐,言談舉止卻堪比市井長舌之婦!”
“莫非是母家未曾教好‘德行’二字,還是夫家平日便縱容你們這般背後詆毀、口無遮攔?”
裴驚蟄負手而立,目光如刑堂刮骨的刀鋒,緩緩掠過那群珠光寶氣的女眷。
所及之處,一群女眷臉色驟白,連呼吸都窒住了。
是裴驚蟄!
這活閻王怎麼在這?
那......剛剛她們說的話都被這家夥聽了去?
在場人之中,母家與夫家不是沒有比裴驚蟄官位高的。
可有道是,寧願得罪君子,不得罪瘋批狠人,這裴驚蟄平日看著正常,可發起癲,狠起來,手段就是她們老爺和父親都怕。
真是死前也要咬下你一塊肉的那種瘋子。
所以,無人敢輕易招惹這位執掌刑獄、深得帝心的權臣。
一片死寂中,他再次開口,語調平穩,卻字字誅心。
“方才本官聽見有人說,與宋夫人同席‘晦氣’。”
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既如此嫌棄,諸位現在便可離去。這宮宴,不參加也罷。”
他略一停頓,眼風如刃。
“至於淑妃娘娘與七皇子那裡......本官不介意親自為各位說明緣由......就說是諸位‘體麵慣了’,不願與宋夫人同席,自願請辭。”
“嗯,順便幫各位問一問淑妃和七皇子,既邀卿,何故再邀你們,可好?”
眾人霎時麵如土色。
“裴大人,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
有人連忙解釋。
現在離去?
那等於公然打淑妃與七皇子的臉,日後還如何在京中立足?
還質問淑妃和七皇子怎麼給宋今瑤下帖子?
她們有幾條命?
裴驚蟄這是要把她們架在火上烤!
此刻遠處宮門入口處的宋今瑤,她右手正牽著小兒子陸琛,突覺手心被對方捏了下,宋今瑤低頭看去,就見陸琛抬起頭衝著她擠了擠眼睛。
“母親,是裴大人,他在幫母親出氣!”
“......”宋今瑤無奈,是啊,他是在幫她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