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墨白沉吟一瞬,嘴角輕輕裂開一個弧度,點頭:“好。”
“......”宋今瑤未語先凝,深吸了口氣紅著眼尾:“好孩子,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一起先去給裴大人和顧小公子看診。”
一行人先去了漱玉軒,看望顧明璋。
此時先前太醫給顧明璋施針壓製藥性的作用已經散去。
人在冷水桶內泡著。
男女有彆,一行人都沒有進去,隻有楚墨白單獨去了內室。
大概一炷香時間,楚墨白便出來了。
他神情輕鬆。
見眾人揪心地向他看來,他扯唇道:“顧小公子已經無礙了,就是這兩日身體會虛弱些,多休息,吃些溫補的湯藥便能調理好。”
永嘉下的藥,藥性霸道,是會損耗人精元的。
若不是他喜歡研究毒藥,又習慣了常年在身上帶著解毒散,怕是一時半刻也解不了那種醃臢毒藥。
可即便他又是銀針刺穴,又是喂下解毒散,但顧明璋中藥時間過長,還是耗損了不少精元,現在人已經昏昏睡去。
而後,楚墨白又去了倚竹苑給裴驚蟄看診。
因著裴驚蟄身上的傷需要褪衣治療,宋今瑤也不好跟著進屋,便錯後一步,留在漱玉軒打算跟鄭氏說一會話,等那邊快治療完,她再過去。
顧明海一群人見顧明璋沒什麼大礙了,給宋今瑤道了謝後,便離開了宋府,回顧府去了。
鄭氏被留了下來,照顧顧明璋,打算等顧明璋醒來,明日再回自己府裡。
再加上,她今日心裡不舒服,也想跟宋今瑤聊聊天,雖說現在時辰已經到了後半夜,但大家因著這一日的驚險,累著倦著卻也無睡意。
人都走了後,鄭氏拉著宋今瑤在院內亭子裡坐下,又掉下淚來。
“永嘉那個天殺的,她跟她母親一樣,就是個瘋子!一家浪蕩貨,簡直是我宸啟的恥辱......”
鄭氏一時間口不擇言,怒罵出聲。
這話要是被外人聽了去,怕是會大禍臨頭,眾人都知,私下議論永嘉或許還沒什麼,可一旦牽扯到長公主,被聖上得知,必會龍顏大怒。
但宋今瑤也並未出聲阻止,任誰攤上這事都會心裡不舒服。
更何況,顧明璋為了壓製藥性,自己給自己捅了好幾下,這傷痕累累的,哪個做母親的能不心疼?
讓鄭氏發泄發泄也好。
彆看鄭氏平日裡因著永嘉帶來的麻煩,對小兒子顧明璋各種嫌棄,但其實,她是最疼這個兒子的。
這裡是宋府,府內暗衛四周把守,就算鄭氏說出驚天之言,也不會被人聽了去。
宋今瑤給白霜使了個眼色,白霜會意,帶著阿蠻和秋菱退出亭子外守著,以免府內的丫鬟小廝過來,把鄭氏的話聽了去。
鄭氏因著是從皇宮直接來的宋府,身邊沒帶丫鬟婆子伺候,亭子內宋今瑤就留下了杜嬤嬤一人伺候。
待到鄭氏不再抹眼淚了後。
宋今瑤歎了口氣。
她一直有個疑問。
“鄭姐姐,你有沒有問過明璋,永嘉是如何給他下的藥?”
宋今瑤皺眉問道。
依照顧明璋對永嘉的防備,不大可能輕易被設計了去。
而且顧明璋也並未離開設宴處有多遠,設宴處在禦花園,是開放式的,周圍都有內侍把守,又有不少賓客在園內賞景。
大庭廣眾下,永嘉就算是想下手,也尋不到機會。
也是明白這點,所以她和鄭氏才放心讓幾個孩子在禦花園逛。
之前意外的事情太多,她一直沒顧得上問,這會四周除了杜嬤嬤在旁,無其他人,便也問了出來。
提到這個,鄭氏恨得牙癢癢。
“是七皇子。”
聞言,宋今瑤瞳仁微震,怎麼會是七皇子?
正心中泛起疑慮的時候,就聽鄭氏繼續道:“現在的七皇子可不是以前的七皇子了,以前太子慕容礪在的時候,七皇子避其鋒芒,顯得軟弱可欺。”
“可自從慕容礪死後,陛下又明裡暗裡表態有打算立七皇子為下一任太子,這人啊,就開始鑽研起來了。如今想來,七皇子以前隻是故意示弱,實際上也是野心很大。”
宋今瑤沒說話,隻要是生在皇家,有幾個不想爭一爭那個寶座的?
七皇子最近拉攏朝中大臣動作頻繁,她也是有從小舅舅那裡聽說過,燕家也是他拉攏的目標之一。
隻是,這和七皇子幫助永嘉設計顧明璋有什麼關係?
是七皇子也要拉攏顧家?
顧大人拒絕,轉而目標盯上了顧明璋?
想從顧明璋這裡下手?
可顧明璋自從太和縣回來後,在京中還沒有安排官職。
這般想著,果然就聽鄭氏又道。
“咱們那位大長公主,雖然多年不出現在人前,但在朝中多少還是有些人留給了永嘉,再加上永嘉極得陛下寵愛,七皇子用我兒籠絡永嘉,也不是不可能。這也隻是我的猜測,但目前看來是這樣了。”
“宴會上時,七皇子跟我兒一起喝了一杯酒,後期又派人邀我兒去月華殿,說是談我兒任職一事,結果去了才發現等在月華殿的是永嘉,至於那種藥是下在了酒裡,還是房內就不得而知了,今日事件頻發,也沒來得及查。”
“總之,這事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跟七皇子肯定是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