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聞言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問道:“你說什麼?”
她這小兒子一直對婚事不上心,曾經她都要擔心小兒子會一輩子不娶妻了呢。
二十有二的年紀了,彆家這麼大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要是這個小兒子對婚事稍微上點心,早幾年娶了妻,也不會被永嘉惦記上,因著這個,鄭氏也沒少埋怨。
“母親,我想娶陸大小姐,還望母親成全。”
顧明璋又神色鄭重地說了一遍。
這次鄭氏聽清了,她先是心中一喜,繼而又是有些苦惱。
清心寡欲的兒子,終於說要娶媳婦了,她高興。
但,目前狀況,要是提親的話,豈不是會給宋今瑤招來麻煩?
若不是擔心這些,她早就想跟好姐妹提求娶的事了。
之前沒提,一是擔心自己兒子不願意。
強扭的瓜不甜,就算顧明璋是她兒子,她也管不到兒子房內事,若是兒子對人家姑娘不喜,婚後不好好待人家,反而會壞了她和宋氏的姐妹情誼。
二也是擔心永嘉難纏惹來禍事。
如今自家兒子主動說想娶宋今瑤的大女兒,鄭氏第一個擔憂沒了,但還有第二個。
昨夜好姐妹出的設計永嘉去和親的主意不錯,她應該回去跟老爺提一提,她一個婦道人家沒辦法左右和親之事,或許老爺和幾個兒子能有法子。
若是成了,她這小兒子就能歡歡喜喜去娶陸文茵了。
鄭氏想著事,一時沒回答顧明璋。
顧明璋當下以為自己母親是在意陸文茵和離過的身份。
便開口急切道:“母親,陸大小姐雖說和離過,但她品性純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孩兒是真心實意想娶她,還請母親不要介懷她的過往......”
鄭氏聽了,瞪過去一眼。
“你真當母親是那種老迂腐嗎?你要是能娶到茵兒那孩子,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在意她和離的身份,再說你姑姑不就是和離後嫁給了宣靖王嗎,咱們家就出過和離婦高嫁的事,豈會反對你們!”
“那母親為何一直不說話?”
“還不是在想怎麼應對永嘉嗎,你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娶了茵兒,不是給你宋姨招麻煩嗎。”
顧明璋頓時一噎。
母親的擔憂也的確存在,他感覺永嘉越來越瘋癲了。
說不準真會乾出什麼傷害陸文茵的事。
不!
他不能讓陸文茵受到傷害。
其實他沒談過感情,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心悅陸文茵,但毋庸置疑的是,陸文茵是第一個讓他生了娶妻念頭的人。
不是因為負責。
而且,他不排斥和陸文茵有身體的接觸,反而還有一種興奮感。
他確定,那不是因為藥效的關係。
以往他是不喜被女人近身的,但一想到若是換成陸文茵,他是欣喜的。
“母親,永嘉這個麻煩,我會想辦法解決,隻是陸大姑娘年歲不小了,我想請母親跟宋姨私下裡提一提,給我些時間去處理永嘉的事,然後我再登門正式提親。”
顧明璋想起在禦花園角門那裡,有個錦衣衛看陸文茵的眼神很不對勁,那是愛慕的眼神,心中有了急迫感。
鄭氏聽了,笑了出來。
不由得取笑道:“你這是擔心你宋姨提前把茵兒那孩子許配給彆人?”
都說知子莫若母,這次鄭氏還真是沒猜錯。
頓時,顧明璋一張俊臉紅了個透。
瞧著小兒子這樣,鄭氏欣慰同時又詫異:“你是什麼時候對茵兒上心的?之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顧明璋不知怎麼回答好,想起他對陸文茵做的逾矩之事,紅暈直接從臉上蔓延到了脖頸。
鄭氏看在眼裡,心中發笑。
臭小子!
還知道害羞了。
“茵兒的想法你問過嗎?可彆是你一頭擔子熱。”鄭氏給顧明璋潑了桶涼水。
顧明璋怔愣了一瞬。
難道陸文茵會不喜歡他嗎?
在假山內,他最開始失控冒犯的時候,陸文茵是抗拒的,但到了最後,他察覺陸文茵不反抗了,那就算是心裡沒他,也應該不討厭他的吧?
一個女子名節那般重要,陸文茵能在那種情況下接近他,想來也是對他有些想法的吧?
更何況,陸文茵還舍命想要救他過。
思慮了一瞬,顧明璋篤定道:“母親,孩兒想陸大小姐應該不會反對這門親事。”
“如此,那等我抽個空先跟你宋姨談一談。”
結果,當日顧明璋就受了挫。
陸文茵在躲他!
從宋府離開的時候,全府的人都來送了,顧明璋眼巴巴望了一圈,唯獨沒見到陸文茵的身影。
顧明璋這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當下他便決定,等回去養好身子,他立馬要找陸文茵談談。
沒料到,之後他接連兩日來府中拜訪,房門都說陸文茵去了鋪子上。
轉而他又去麒麟街的香奩閣找人。
可到了那裡,鋪裡的掌櫃又說陸文茵沒有來過。
這日。
他又徒勞回了府。
鄭氏見他神色不對,剛要開口詢問,就聽顧明璋先一步問道。
“母親?您可有去和宋夫人提及我和陸大小姐的事?”
鄭氏見小兒子頭一次對姑娘家這麼上心,不由得笑了。
“你宋姨這幾日忙著墨白那孩子認祖歸宗的事,茵兒丫頭和淵兒鋪子裡的香料和布匹自那日皇宮後,便接了不少的單子,都忙得很,等她那裡消停兩日,母親便去。”
那日從宋府離開時候,鄭氏想著上門說親總歸要帶些厚禮才是,沒得仗著兩人交情,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這麼敲定婚事的。
這於禮不符。
也會顯得她顧家對女方不夠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