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這麼說定了,我立即去通知方凜那孩子,這下那孩子肯定得高興壞。”
說著,沈長書笑著又拍了拍陸文茵手背。
“你們是不知道,那日宮宴方凜也在,正巧又瞧見了咱們家茵兒,回來後就又來找了我三次催促呢,著實是對咱們茵兒真動了心。”
按照沈長書所說,方凜已經見過陸文茵兩次了。
但陸文茵想了想,依舊安不上方凜是哪號人物。
左右,她目前也沒興致,便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沒有出聲。
回府的路上。
宋今瑤在馬車裡問陸文茵:“茵兒?這幾日瞧著你神情恍惚,可是有心事?”
陸文茵握著帕子的手一緊。
這幾日她的確白日夜晚都在想著那道清風朗月的身影。
以至於,時不時出神。
但她不敢跟母親說。
隻強裝鎮定地搖頭道:“沒有,母親莫多想,或許是這幾日累到,沒休息好。”
這幾日香奩閣的確接了不少訂單,陸文茵幫著打理這間鋪麵,又要製香,是忙了些。
聽陸文茵這般說,宋今瑤便也沒再深想。
隻道:“好,沒事就好,生意重要,但是身子更重要,店鋪的事若是累了便歇一歇。”
車輪滾滾,不大一會便回了宋府。
楚墨白沒有進府,他還要回去南城養父的宅子,於是便在門前換了匹馬乘。
“我,我回去了。”
上馬之前,他看向宋今瑤,眼神溫潤,嗓音清朗如玉珠,帶著點親近之意。
可那聲母親還是沒有喊出口,倒也不是他不願意喊,隻是兩世了,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太過於陌生,他有些不知如何喊出口。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就來看母親。還有,你養父那裡,你安排個日子,母親親自登門道謝。”
宋今瑤溫聲不舍地交代著。
她倒是沒有多在意楚墨白有沒有喊她母親,感情是需要培養的,這孩子今日能願意跟著她去燕府,就說明他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慢慢來吧。
晚間的時候。
一家人正打算用晚膳。
宋管家小跑著進了飯廳。
“夫人,裴大人來了。”
自那日從宮宴回來第二日,裴驚蟄就離開了宋府。
宋今瑤也不知這人會突然到訪。
但裴驚蟄的腿傷還未痊愈,這個時辰撐著病體前來,她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
緊忙讓宋管家請人進來。
裴驚蟄是坐在輦車上被晏青推進來的,麵色有些蒼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宋今瑤是知道裴驚蟄借著這次事故要裝病查案,但具體要查什麼她也沒問。
其餘幾個孩子不知真相,隻知道裴驚蟄是為了救母親而傷成這樣,又見裴驚蟄一副病容,心中感恩。
一時間對裴驚蟄的懼怕感,也拋到了腦後,上前親切地問著。
“裴大人?可是用過晚膳了?正巧我們要用膳,一起用些?”
陸淵真誠的說道。
既是母親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他們大家的救命恩人,理應得到他們的善待。
聽了,裴驚蟄眸底隱含了笑意,點頭:“正巧還未用,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便示意晏青推他去飯廳。
“來,一起。”
到了飯桌前,裴驚蟄反過來招呼大家坐下。
“......”宋今瑤嘴角抽搐了下,這人還真是向來不懂什麼叫客氣。
不過也好,這樣大家相處起來倒是自然多了。
待到大家坐定後,裴驚蟄未動筷開口道:“今日前來是想告訴你們,陛下已經下令為宋家翻案了,這事你們靜待佳音便可,定會有個好結果。”
好消息要飯前說出來,這樣大家食欲會更好。
宋今瑤沒太大反應,那日跟老皇帝做的交易,煉鋼術為真,便要重查宋家當年案件,聖上金口玉言,不會反悔。
而工部第二日便依照她給的法子,煉鋼成功了。
聽說近兩日,不少兵器已經鍛造出來了。
再過兩日,喜公公就會派人來她這裡取弓弩的圖紙,重查案件一事,老皇帝定會在派人取圖紙之前在朝堂上下令。
不然,怎麼表達誠意?
幾個孩子不知這些彎彎繞繞其中內情,當下聽了高興得差點哭出來。
尤其是身後伺候的杜嬤嬤,更是直接抹起了眼淚。
“夫人,太好了,總算是讓您盼到了。”
“一會,老奴定要去老夫人和老爺的牌位前上柱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杜嬤嬤說哭就哭,欣慰的淚水止也止不住。
又哽咽道:“對了,這個好消息,老奴也要去告訴方嬤嬤,”
方嬤嬤是宋家老人,對宋家去世了的幾位主子情誼深厚。
最是盼著自己臨咽氣前,宋家先烈能沉冤得雪,不求彆的,隻求身後無汙名。
想來聽到這個消息,老姐妹一定會很開心。
“好,杜嬤嬤,那你現在就去方嬤嬤那裡吧,這裡有白霜幾人伺候就夠了,對了,我晌午後吩咐小廚房燉了一鍋雞湯,你和方嬤嬤都用些。”
宋今瑤溫聲交代著。
雞湯裡她特意囑咐廚房,在裡麵加了百年老山參。
最是滋補。
上一世裡,方嬤嬤就是因著早期宋家落難那幾年,奔波勞累大悲,身子虧損落下病根,在這幾年內沒了的。
她改變不了人的生老病死,但若是能用藥材讓方嬤嬤多活幾年,也是好的。
杜嬤嬤離開後。
宋今瑤看向裴驚蟄。
對方吃飯的動作很快,她還沒動筷,裴驚蟄已經是第二碗米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