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窈冷笑。
又道:“崔大人,當初我娘死,你們貪墨她嫁妝的時候,我在崔府受孫氏母子虐待幾次差點沒命的時候,被你們像商品一樣要賣去長公主府的時候......”
“你怎麼不說血濃於水呢?”
“現在跟我說這些,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崔忘年被懟得老臉漲紅,他啞著聲音張了張嘴。
最後惱羞成怒恨聲道:“不管怎麼說,我沒讓你死掉,好歹也是把你養大了,這份養育之恩,是你該回報的時候了。”
崔玉窈聽的心中冷意更甚。
沒讓她死掉的養育之恩?
虧崔忘年好意思說出口!
府內養隻小貓小狗,恐怕也比崔忘年這個當父親的付出的多。
“崔大人,抱歉了,銀子……沒有!”
崔玉窈直截了當的拒絕:“你也知,我嫁入宋府,一沒嫁妝,二沒得到娘留下的財產,你再怎麼糾纏索要,我也沒銀子可給你。”
況且,憑什麼給你們?
崔玉窈睨了一眼過去,眸底全是厭惡。
崔忘年還在口沫橫飛,不死心想要從崔玉窈手中要到銀子。
“誰不知現在你婆母手中那幾間鋪子極為賺錢,八千兩,對你們來說隻是個小數目,就是幫你哥還次賭債又怎麼了!”
“宋今瑤手中的銀子,你不要白不要,你若不要也都是便宜了她的其他幾個兒子。”
“崔玉窈,你彆那麼小氣,你回去跟宋今瑤撒撒嬌,銀子不就到手了嗎。”
“這次,你幫了為父,為父和你哥也會記得你的好的,你可要知道,女子沒有娘家撐腰,在婆家早晚會受磋磨……往後你在宋府過得不如意時候,能依仗的還是我們。”
崔玉窈都快被崔忘年的恬不知恥惡心壞了。
“你也說了,那是我婆母的鋪子,跟我沒關係。我可不像崔大人臉皮這麼厚,誰的銀子都惦記。”
“還有,斷親就是斷親了,你們這樣的娘家,我也不稀罕。”
“崔大人,勸你也不要再糾纏了,先不說這銀子我該不該給你,就說我母親那些嫁妝早就被孫氏占為己有敗光了,我沒跟你們索要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已經算是還了你的生恩了。”
“所以,我並不欠你們任何人的!”
崔玉窈要走,崔忘年和孫氏拉著人不放,惹得陸川過去一把將人推開。
“崔大人,莫要太過分!我夫人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你若是再糾纏不休,休怪我報官了。”
這話沒威脅到崔忘年,他壓根就瞧不起陸川,不信對方有那膽子因為這點事就鬨到官府去。
但見崔玉窈真的是油鹽不進,崔忘年也隻能拉下臉來,看向陸川。
“賢婿......”
崔府已經沒銀子了,若是今日給崔學林還了賭債,一大家子吃喝怎麼辦?
難不成真要賣了宅子?
他恨小兒子不爭氣,但也不得不給收拾爛攤子,誰讓那是他兒子呢!
要不是實在府內捉襟見肘,他也不想拉下老臉當街攔下崔玉窈。
他也怕丟人的。
“欸.....”陸川瞪眼,嫌棄打斷:“崔大人,您可彆亂攀關係!我可萬萬不敢高攀您這樣的嶽丈。”
陸川話雖是這麼說,但語氣裡的奚落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周圍傳來一陣百姓看熱鬨的低笑。
崔忘年鐵青著一張臉,磨著後牙槽瞪過去。
要不是為了銀子,他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陸川這個女婿。
卻沒想到,自己瞧不上的人,倒是先嫌棄上他了。
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罷了。
有什麼資格低看他?
這時已經有路過的百姓駐足朝這邊看來了。
那邊賭坊催債的打手也聽出了幾人的關係,知道崔玉窈不可能幫崔學林還銀子,又對著崔學林的心窩踹過去一腳,大聲嚷嚷著讓他還銀子。
“我說,崔大人,您不會堂堂一個祭酒,連這點銀子都還不起吧?沒銀子還讓你兒子來賭什麼,真夠丟人現眼的!”
崔忘年隻覺得臉子麵子都沒了。
眼神像淬了毒般的瞪向崔玉窈。
“崔玉窈,那日宮宴上你也瞧見了,宋夫人隻疼愛繼子,這皇商的名號寧肯給毫無血緣關係的繼子,也不給你嫁的這個草包親兒子。”
說著,崔忘年手指指著陸川又道:“他都是個不得寵的,你以為往後你在宋府能有什麼好日子?”
“你以為你跟我們鬨僵,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崔忘年唾沫橫飛,陸川氣得不行,崔玉窈平靜無波。
夫君得不得寵有什麼關係,婆母對她是真心的好,這點她能感受到。
可被稱作草包的陸川,這個不忿啊。
雖然他以前當真是個草包,但這段時間他真的有在改過。
尤其是被當眾這般貶低,很沒麵子的。
當即氣鼓鼓地恨聲道:“喂!你這個老匹夫,怎麼說話呢?”
陸川臉色很難看。
這老東西,是來挑撥離間的!
尤其是這老東西的指頭,都快懟到他鼻子了。
話落,陸川伸手想要折斷崔忘年的手指頭。
是可忍孰不可忍,等他掰斷這個老東西手指,看還敢不敢這麼指著他!
崔玉窈忙攔下。
“算了,咱們不跟他計較,正事要緊。”
崔玉窈警告地瞪了陸川一眼,太衝動了,這要是當街把祭酒大人的手指頭掰斷,還要不要去青雲書院考核了?
怕是要直接去官府了。
“好,全聽夫人的。”
崔玉窈一發話,陸川立馬乖順的像隻小狗。
二人帶著小蘿旋即就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