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同崔玉雙的三日之約。
崔玉窈卯時起來,用過早膳,去了清暉院請安。
辰時,又站在府門口,目送陸川出府去了青雲書院後,便帶著小蘿,乘坐馬車去了麒麟街的茶寮。
茶寮一般午時臨近才有客登門,她來得早,茶寮內竟是一桌客人都沒有。
然沒想到,崔玉雙比她來的還早。
二樓雅間。
“崔大小姐,來的還真是早......”
崔玉窈態度疏離地打了聲招呼,便落了座。
她們本該是姐妹,如今,喚的不止生疏,還格外諷刺。
小蘿一臉防備地站到崔玉窈身後,盯著崔玉雙看。
哼!
孫氏不是個好東西。
那孫氏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她要保護自家小姐!
今日崔玉雙也隻帶了一個心腹丫鬟出門。
崔玉窈坐定後,她便對著小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遲疑了一瞬,轉身出了雅間,在門外守著,以免來人打擾到大小姐和二小姐談話。
“二妹,最近氣溫變化大,先喝杯暖茶,暖暖身子!”
崔玉雙親手斟茶,遞到崔玉窈前麵,笑容溫婉,態度關切。
崔玉窈見狀不由得眼底閃過詫異。
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姐,可從沒對她表現過親昵。
當然,崔玉雙以往性子孤僻,倒也沒像三妹崔玉珍和孫氏那般欺辱過她。
無非就是冷眼旁觀她受辱罷了。
所以崔玉窈對崔玉雙談不上討厭,但也絕對喜歡不起來。
“有話就直說吧,崔大小姐。”
崔玉窈未接茶,開門見山道。
隻要是崔家人給的吃食,她都不會吃。
見崔玉窈防備心這般重,崔玉雙也並沒覺得惱火。
她們姐妹終究從沒親近過,防著她,很合理。
此次喚來崔玉窈,她隻是想做個交易。
輕抿了口自己麵前的茶水後,她正色開口。
“今日找你,就如信上所言,你母親的死,其中另有貓膩,這也是我偷聽到母親和府中嬤嬤談話得知的......”
崔玉雙把前幾日在廳外偷聽到的話,一五一十跟崔玉窈說了。
雅間內,死一樣的沉寂。
小蘿乾巴巴張了張嘴,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大小姐送來的那封信,她並沒有看到裡麵內容。
她雖是覺得大小姐約二小姐不會安什麼好心,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震得她頭皮發麻的事啊!
先,先夫人真的是被害死的?
那她家小姐該有多傷心啊!
“你為何出賣自己的母親,告訴我這些?”崔玉窈問。
她清冷的眸子盯著崔玉雙看,麵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其實袖口內的手已然攥緊成拳。
崔玉雙苦澀一笑:“她若真拿我當女兒疼,我又豈會出賣她?”
頓了下,她斂了斂情緒繼續道:“我這幾日調查過,當年你母親重病,若是吃藥好好調理,還或許有救,最起碼還能多活幾年,是父親和我母親偷偷命人把名貴藥材換成了普通沒甚療效的藥,你若不信,我這裡有證據。”
說著,崔玉雙從袖口掏出幾頁紙張,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那是府內知情人的供詞,都是按了手印的,也不知道崔玉雙是怎麼做到的。
崔玉窈拿起看了,眼尾猩紅。
所以說,母親是被病痛熬死的?
而罪魁禍首是崔忘年和孫氏?
“你告訴我這些,可是有條件?”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崔玉窈不相信崔玉雙沒目的。
崔玉雙也直言不諱:“我不想將來的婚事成為他們牟利的籌碼,所以,我想請你幫我。”
“崔府現在已經被崔學林敗得隻剩一個空殼,上次他們讓我替嫁長公主府沒得逞,估計很快又會再次想打我婚事的主意,在崔府,我沒有幾個可信之人。在外,我勢單力薄,你......能幫我嗎?”
說著,崔玉雙語氣有些急:“你也知道,崔家女兒在他們眼裡遠不如兒子值錢,姑母崔望舒就是個例子,都是他們用來吸血的血包,我不想走上那條路。”
小蘿在一旁聽得有些著急。
她不想讓自家小姐再跟崔家人有什麼牽扯,那家人的心眼,都不正。
一個個壞到流膿!
崔玉窈笑得涼薄:“我都已經知道真相了,為何還要幫你?”
聞言,崔玉雙麵色一白,咬唇半晌,狠了心地道:“我可以幫你報仇,你也知道,他們並沒有下毒,所以就算你告到官府也定不了他們的罪,頂了天的能讓他們名聲受損,況且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光有這幾人的證詞是不夠的。”
小蘿震驚:“!!!”
大小姐才是狠人呢!
不過她家小姐應該不會答應吧?
畢竟孫氏可是崔玉雙的親生母親,她能舍得對孫氏下手?
然,下一刻就聽崔玉雙擲地有聲地應了下來:“好,一言為定!”
小蘿:“......”
崔玉窈看向崔玉雙:“你想讓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