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了兩名小太監,宋今瑤也不知那二人是不是喜公公的心腹,便走上前又靠近了幾分。
從袖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和一張房契,用寬大衣袖遮擋避著人耳目塞到了喜公公手中。
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公公,這是一點心意,請笑納。”
“這......”
喜公公這次可沒了之前收好處那種開心了。
他能從波雲詭詐的皇宮活到現在,還成為老皇帝身邊人,自然活成了人精,這有的好處能拿,有的不能拿,他比誰都清楚。
當即便要拒絕。
宋今瑤率先打斷對方拒絕的話,低語道:“公公,莫急著拒絕,這隻是一處三進偏僻的小宅子,值不了幾個銀子,主要是宅子裡的人,是公公的舊相識,公公抽空去看一看,人生莫留遺憾。”
宋今瑤話裡有話。
她打定主意要拉攏住喜公公,金銀財寶對於這樣的人或許看不上眼,那麼她便從彆處下手。
隻要喜公公見了那人,一定能念著她幾分恩情。
日後若是能用上,也不枉費她讓影七一群暗衛忙這一場,同時也算是她為大哥搭的一條路。
“......好吧,那雜家就卻之不恭,謝過宋夫人好意了。”
到底,喜公公還是被宋今瑤那句“宅子裡的人”給勾住了興趣,收下了房契和鑰匙。
等喜公公一行人走後,方嬤嬤過來問宋今瑤現在可要用膳。
按照平日府內的作息習慣,已經午膳點過了半個時辰。
宋今瑤點頭,又熱絡地留段寧也一起。
段寧乃段懷義之女,她現在跟段懷義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合夥人。
自然來了宋府要禮待著些。
更何況,這孩子又是崔玉窈的手帕交,性子也是個討喜的。
隻是不知今日這孩子眼睛怎麼像是哭過的,但周圍人多,宋今瑤跟對方又差著輩分,不好直言詢問。
便裝作不知。
幾位男丁都不在府內,午膳都是一群女眷,段寧也沒什麼好顧忌規矩的,便欣然點頭留了下來。
主要,對於去探望秦霜敏的事,她還沒和崔玉窈商量出個結果。
左右回去,她也是憂心坐立不安,還不如留下來,跟崔玉窈再想想辦法,看看可還有其他法子能見到秦霜敏。
其實,她幾次想跟宋夫人開口求助的,但又覺得不妥。
這邊剛用完膳。
燕府大舅母周氏來了。
就連老大陸淵都行色匆匆的回了府。
他們都是聽說了宮裡來傳聖旨一事,急忙回來問消息的。
“母親,您的心願,總算是實現了。”
陸淵自從成為皇商後,忙得腳不沾地,最近又接了宮內綢緞和香料的采買差事。
不過今日這兩道聖旨,可是要比當初他得到皇商這差事還要高興。
周氏開始也是高興的。
可高興高興著,端看最後一道聖旨時候,又驟然沉下了臉色。
老皇帝!
忒陰損!
“啪!”
明黃聖旨被她拍在桌案上。
驚得在座眾人齊齊看過來。
“大舅母?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周氏氣得說話聲音都不由得揚高了。
她指著聖旨中幾個字,用手指使勁搓了幾下,恨不得搓出個洞來。
“穗穗,你彆告訴我你沒看出來,這聖旨中有什麼問題!”
其餘人聽到這一句,一臉的不明所以。
第二道聖旨不是冊封母親誥命夫人的嗎?
能有什麼問題?
唯有宋今瑤神色平靜,不見變化。
還有崔玉窈,她想了想,目露恍然,繼而眉頭擰成了疙瘩。
“夫亡守節!”
“嗬嗬......好一個夫亡守節!”
周氏怒極而笑。
“陛下他在聖旨中加了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
“明著褒獎,實際上卻限製了你再嫁的自由!”
“我燕家的寶貝疙瘩,嫁不嫁關他屁事!他倒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邊關戰事都起來了,他有那精力不放在正地方,倒是管起女子後宅之事了!”
這幾句話,當真是大逆不道了。
所有人皆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