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門口。
一個麵容嚴肅的老嬤嬤攔住了三人。
“大少爺,霜敏小姐還在受罰中,老太君發話了,罰不夠五日,她不準出來,你們也不能進去!”
秦朗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自己妹妹在裡麵受罰,他心疼的跟刀割似的。
這會一見這老奴狗仗人勢,還說罰不夠五日不準出來。
五日啊!
就是一個壯漢都得脫掉一層皮,更何況是他那嬌嬌弱弱的小妹?
一向清俊守禮的他,頓時也麵上拂過戾氣。
“讓開!”
他厲喝一聲,然老嬤嬤並不怕他,她可是老太君的人,二房的人還沒那膽子,敢把她怎麼樣。
秦府,老太君就是天!
她麵色都沒帶變一下的,便趾高氣揚道:“大少爺,你要清楚,這可是老太君的命令,難道你要違抗不成?”
“祖母那裡,我自會交代,陳嬤嬤,還請你交出鑰匙,讓開。”
祠堂的門是被從外麵鎖上的,秦朗瞥了眼陳嬤嬤腰側,那裡有串鑰匙。
段寧一見秦朗還在那裡跟這個老嬤嬤講理,頓時控製不住火氣,嫌棄秦朗就是太守禮了,直接把人巴拉到一邊,衝上前:“跟她講什麼講,咱們直接硬闖就是了!”
說著,段寧伸手就跟陳嬤嬤推攘起來。
她都要擔心死了,每在外麵耽擱一息,她心就跟被貓爪子撓過似的難受。
女人打架,無非就是抓頭發,扯衣領子,老嬤嬤年紀大了,哪裡囫圇過年輕氣盛的段寧。
幾下功夫,她盤的一絲不苟的發髻就散了。
“哎呀呀!要命呀!段家姑娘,這裡是秦府,可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
老嬤嬤一邊躲避,一邊叫嚷,就是這樣,依舊還不忘擋在門口。
崔玉窈見狀,緊忙上前“拉架”。
“彆打了,寧寧,快鬆手......”
當然,這架,她可是拉的偏架。
暗搓搓沒少往陳嬤嬤身上軟肉的地方擰上一把。
兩個人對一個人,還是個老嬤嬤。
段寧和崔玉窈立即就占了上風。
這是秦府規矩多,她們身邊的丫鬟都被留在了府外,要不然,這會兒功夫也是不用耽擱的。
秦朗被這一幕驚得瞪大眼。
小妹的手帕交,還真是......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進去看看霜敏怎麼樣了?”
崔玉窈扯下陳嬤嬤腰側的鑰匙扔給秦朗。
秦朗準確無誤地接住鑰匙。
“嘎嘣”一聲,鑰匙插進鑰匙孔。
這時,也不知道那陳嬤嬤哪來的力氣,竟是推開了段寧和崔玉窈,跑過來又重新竄到了門前。
“大少爺,你不能進去,老太君執行的是家法,她老人家說了,霜敏小姐罰跪五日,一日也不可少!”
秦朗差點都被氣笑了。
一個老奴,竟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他!
這是要奴大欺主?
他之前好脾氣說話,是因為顧忌著男女有彆,不好直接在對方身上搶鑰匙,這會兒門上的鎖已經打開,還有什麼顧忌的。
“滾!”
他一抬腿,一腳踹翻了陳嬤嬤。
府裡奴才都不拿他們二房當回事,他心中也是有氣的。
推開房門,大步跨了進去。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不可同日而語,就算秦朗控製著力道,這一腳依舊挺重。
陳嬤嬤被這一腳踹得不輕,蜷成蝦米般哎呦個不停,半晌沒從地上起來。
段寧不解恨,偷偷在陳嬤嬤後腰眼子上,又補了一腳。
還想補第二腳的時候,被崔玉窈拉住。
這裡是秦府,她們剛剛動手已經是理虧,真要把這個老嬤嬤踹壞,可不好交代。
段寧噘著嘴,氣嘟嘟的,眼眶也紅紅的,不甘不願地收了腳。
祠堂分外間內間,秦霜敏被罰在內間下跪。
室內檀香環繞,視線昏暗。
這個季節,祠堂陰寒。
一進去就覺得一股冷意襲來。
秦霜敏隻著一襲杏色薄衫背對著跪在蒲團上。
瞧著瘦瘦弱弱的,風一吹就倒的纖弱模樣,讓人見著就心酸。
崔玉窈喉頭微哽,跟著秦朗跨進一尺多高的門檻,進到裡麵。
“霜敏......”
段寧年紀小,眼窩子也淺,在瞧見那道背影時候,第一瞬就又哭了起來。
心裡把秦家老太君罵了個狗血淋頭。
惡毒!
老不死的!
怎麼說霜敏也是她親孫女,縱然是霜敏犯再大的錯,也不該讓霜敏穿得這般單薄跪在祠堂啊?
她這是想讓霜敏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