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裡派出所,所長辦公室。
煙灰缸裡已經塞滿了煙頭,所長顧勇軍一張國字臉陰沉得能擰出水來,在不大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嘴裡罵罵咧咧。
“他媽的王博達,真會挑地方!整個廈城那麼大,偏偏往我們湖裡區鑽!”
一旁的指導員許陽明端著個搪瓷缸子,愁眉苦臉地吹著熱氣,“老顧,你再罵,那孫子也聽不見。市局那邊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壓力全到我們這兒了。”
顧勇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把桌子拍得“砰砰”響:“我能不急嗎?A級通緝犯!三年前在Z省連殺兩人,還重傷了我們兩個兄弟!”
“這種亡命徒流竄到我們轄區,跟個移動的炸藥包有什麼區彆?”
桌上,一份文件攤開著,上麵是嫌犯王博達的照片和資料。
照片上的男人眼神凶狠,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邊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
“最頭疼的是,這孫子極其狡猾,反偵察能力一流。市局的監控也隻拍到他進了我們轄區的一個城中村,之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許陽明歎了口氣,臉上的褶子更深了,“我們所裡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裝備是全市最舊的,人手就這麼幾個,輔警比民警還多。這幾年績效次次墊底,年終總結我都不好意思寫。”
“萬一……我是說萬一,行動中出了岔子,傷到了群眾,你我頭頂上這帽子,都得被擼掉!”
辦公室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顧勇軍煩躁地又抓起一根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把空煙盒捏成一團,狠狠砸進垃圾桶。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不是剛來了個實習的嗎?叫……李凡?”
許陽明聞言,差點沒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他連連搖頭:“我的所長大人,您可饒了我吧。”
“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毛頭小子,業務都不熟,槍估計都沒摸過幾回。這種時候,他不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你還指望他抓通緝犯?”
顧勇軍眼裡的光又暗了下去,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剛才也隻是急病亂投醫。
一個實習生,在這種級彆的任務裡,確實起不到什麼作用。
“唉……”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滿臉無奈。
許陽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行了,事已至此,也隻能儘力而為了。人都到齊了,出去說兩句吧,把任務布置下去。”
顧勇軍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警服,和許陽明一起沉著臉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湖裡派出所的操場上,氣氛已經有些凝重。
李凡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所裡,剛踏進大門,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肅殺之氣。
操場上,三四十名穿著警服的民警和輔警已經列隊站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老張,知道什麼情況嗎?這麼大陣仗,把休班的都喊回來了。”
“還能有什麼事?沒看新聞嗎,市裡出了起入室搶劫殺人案,聽說手段特彆殘忍。”
“我靠,真的假的?凶手抓到了?”
“抓到還用把我們都叫回來?我聽小道消息說,人……可能跑到咱們湖裡區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