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辦公室裡。
顧勇軍把李凡從頭到腳又看了一遍,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個剛出土的青銅器,充滿了驚奇和懷疑。
“小子,你老實說,你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差不多吧。”
李凡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一個上午,檔案室那些陳年舊案,我基本都記下了。哦對了,順便把全國在逃人員的名單和照片也給過了一遍,以後隻要讓我碰上,保準一眼認出來!”
他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在暗笑。
過目不忘算一個,咱還有“身份識彆雷達”這個外掛兜底呢!
開玩笑!雙重保險,絕對不可能出錯!
顧勇軍點了根煙,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小子是塊寶,但也是個燙手的山芋。
不過正當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咕”聲,突兀地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響起。
李凡捂著肚子,臉上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那個……顧所,皇帝還不差餓兵呢,能不能先讓我填飽肚子?”
顧勇軍瞪了他一眼,真想把煙灰缸扣他腦袋上。
最後,他還是沒好氣地把自己那份還沒動過的午飯,一把推到了李凡麵前。
“吃這個!”
李凡眼睛一亮,也不客氣,抓起筷子就埋頭大快朵頤。
“謝了所長!”
“你先吃著,我去找老許商量個事!”顧勇軍擺了擺手,轉身就出了辦公室,留下李凡一個人風卷殘雲。
李凡剛把最後一口飯扒拉進嘴裡,辦公室的門就開了,顧勇軍和許陽明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許陽明手裡拿著幾份卷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但眼神卻格外銳利。
他也沒廢話,直接開始現場抽考。
“李凡,2009年,鐘宅社的一起入室盜竊懸案,失主報案時丟了什麼東西?”
“一台21寸的長虹牌彩電,還有兩條紅塔山香煙。”李凡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許陽明眼皮一跳,又問:“2011年,東渡碼頭發生的一起鬥毆案,起因是什麼?主要責任人是誰?”
“兩夥船員因為搶卸貨位置動的手,主要責任人叫陳東,外號‘光頭強’,下手最黑,把人打成了輕傷。”
“……”
一連問了五六個陳年舊案,每一個都偏僻冷門,但李凡對答如流,細節精準到讓人頭皮發麻。
許陽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他猛地合上卷宗,扭頭看向顧勇軍,兩人對視一眼,許陽明緩緩地、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勇軍深吸一口氣,將煙頭在煙灰缸裡狠狠摁滅。
他清了清嗓子,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表情嚴肅得像是在開什麼重要會議。
“李凡同誌!”
李凡一聽這稱呼,臉上的嬉皮笑臉瞬間收斂,身體像彈簧一樣站得筆直,抬手敬了一個標準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