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從近兩百人的喉嚨裡同時爆發出來,聲浪震天!
前一秒還被狙擊手壓得抬不起頭的憋屈,在這一刻,儘數化作了無窮的戰意和狂暴的殺氣!
有這樣的領導帶隊,還怕個鳥!
“一組!二組!正麵突擊!”
“三組!跟我從側翼衝!”
“醫療組!把傷員看護好!”
現場的指揮官們幾乎是嘶吼著下達了命令,一個個雙眼通紅,像是打了雞血。
前一秒還被動挨打的隊伍,瞬間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洪流,從四麵八方,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那座“鑫楊汽車貿易有限公司”的大樓席卷而去!
“砰!”
“警察!不許動!”
破門聲、怒吼聲、槍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汽車城。
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式清剿,正式拉開序幕。
天台上。
李凡沒有下去。
他站在樓頂邊緣,任由狂風吹拂著他那件已經破得不成樣子的警服,俯瞰著腳下那片已經徹底陷入混亂的戰場。
剛才那雷霆萬鈞的一拳,似乎並未讓他心中的怒火有絲毫平息,反而讓他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思索。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從昨晚開始,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
昨晚的穆新榮,剛才東溪路的廣元忠,都同樣涉嫌走私、涉黑,甚至還敢公然持槍拒捕。
而現在,腳下這個鑫楊汽車店,老板叫徐文康,罪名幾乎和前兩者一模一樣,而且火力更加誇張!
連他媽的88式狙擊步槍都搞出來了!
在槍支管控堪稱全球最嚴的龍國,弄到一把手槍都難如登天,這幫人卻像是開了個軍火超市,手槍、衝鋒槍、狙擊槍,應有儘有。
這背後要是沒有一個能量通天的走私網絡,打死他都不信!
穆新榮、廣元忠、徐文康……
這三個看似獨立的汽車走私團夥,真的隻是巧合嗎?
李凡的腦海中,身份識彆雷達掃描出的那一條條罪名,如同幻燈片一樣飛速閃過。
走私、涉黑、故意殺人……
三個團夥,三個不同的地點,卻有著驚人相似的犯罪模式。
李凡敏銳地感覺到,在這三個團夥的背後,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黑色大網,將他們牢牢地聯係在一起。
市局刑偵支隊連夜提走穆新榮,是不是也因為他們察覺到了這張網的存在?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感覺自己距離某個驚天的真相,似乎隻有一步之遙。
可偏偏,就是差了那麼一層窗戶紙,怎麼也捅不破。
關鍵線索到底是什麼?
李凡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想不通。
線索太少,就像一團被貓玩過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
“媽的!”
李凡煩躁地罵了一聲,索性把這些念頭全都甩出了腦子。
想不通就不想了!
管你背後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等老子把你們這些擺在明麵上的毒瘤挨個拔乾淨,把整個潼安區肅清一空。
到時候管你什麼魑魅魍魎,全都得死!!!
一股暴戾之氣從胸中升起,李凡懶得再走樓梯。
他走到天台邊緣,目光一掃,精準地鎖定了四樓外牆上掛著的一個空調外機。
下一秒,在樓下無數道驚駭目光的注視下,他縱身一躍!
鄭賽男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腿還有些發軟,一抬頭,就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李凡的身影,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從六樓樓頂飄然落下。
他的身體在空中舒展,下墜到一半時,腳尖在那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空調外機上輕輕一點。
“砰”的一聲悶響,那外機被踩得向下猛地一沉,外殼都變了形。
而李凡,則借著這一蹬之力,卸去了所有下墜的力道,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最後雙膝微屈,悄無聲息地穩穩落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充滿了暴力與美學的極致反差。
“……”
鄭賽男張著嘴,大腦再次宕機。
她身邊的那些特警、刑警,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跟見了鬼一樣,手裡的槍都快握不住了。
這……這是人能做出來的動作?
拍電影都不敢這麼拍!
李凡落地後,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無視了周圍那些呆若木雞的眼神,徑直走到鄭賽男麵前。
“這裡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清點傷員,控製現場,搜集所有證據,裡邊所有涉案的相關人員,一個都彆放過!”
鄭賽男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
她看著李凡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巨大的責任感和被信任的激動瞬間壓倒了所有的雜念。
她猛地挺直了腰杆,一個標準的立正敬禮,聲音清亮而決絕。
“是,保證完成任務!”
李凡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大步走向那輛如黑色猛獸般蟄伏的BJ90。
他要去其他地方,繼續他的狩獵。
“嗡——!”
BJ90發出一聲咆哮,掉頭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儘頭。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對於整個潼安區地下世界的所有人來說,無異於一場末日審判。
那輛黑色的BJ90,就如同一尊四處遊蕩的死神。
它所到之處,必然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西區的“皇家一號”洗浴中心,李凡的車剛在門口停下不到一分鐘。
“警察!不許動!”
幾十名特警從天而降,直接撞碎了三樓VIP室的落地窗,將正在和幾個毛熊技師深入交流的老板堵在了按摩床上。
北郊的一處廢棄工廠,李凡的BJ90在幾百米外停住。
“一組突擊,二組包抄,裡麵是個地下製毒工廠,注意通風!”
對講機裡命令下達,正在裡麵加班加點趕工的毒販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催淚彈嗆得鬼哭狼嚎,人贓並獲。
東城的一家投資公司,李凡的車甚至沒有熄火。
“高利貸窩點,把賬本和人都給我帶走!”
於是,西裝革履的經理正拿著棒球棍,逼著一個中年人簽下賣房合同,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整個潼安區,警笛聲此起彼伏,響徹了一整天。
無數的賭場、嗨場、放貸公司、涉黑窩點,被連根拔起。
無數的地痞流氓、黑惡分子,在睡夢中或者正在作惡時,被從被窩裡、酒桌上、牌局中揪了出來,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行動從上午持續到深夜。
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那輛在潼安區遊弋了大半夜的黑色BJ90,終於緩緩停在了一處高架橋上,這是通往島內的路。
李凡這一天的狩獵至此結束!
他拿起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他冰冷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了每一個還在亢奮中的警員耳中。
“所有小組,立即收隊。”
“半小時後,分局廣場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