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鬼!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三道天雷,狠狠劈在裴興彪的天靈蓋上!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
這串加密號碼,整個翡翠市,隻有一個人用。
龍王爺!
裴興彪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腦門,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龍王爺為什麼會突然發這條信息?
再聯想到剛剛爛尾樓裡那場堪稱魔幻的屠殺……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纏上了他的心臟。
難道……
這個叫喪彪的瘋子,就是龍王爺口中的內鬼?!
他是條子?!!!
不,不可能!
這小子那麼能吸,他絕對不可能是條子!
但是,他這兒近期都沒有新人加入,就隻有這個喪彪,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說是廈城唐村,可那都是他的一麵之詞!
哪怕彭奇文兄弟信誓旦旦說喪彪是他們同鄉,但證據呢?
他們十幾年沒見過了啊!
“操!!!”
一瞬間,無數種可能在裴興彪的腦子裡瘋狂交織,讓他那張橫肉叢生的臉,變幻不定,冷汗浸濕了後背。
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那個叫喪彪的男人,就是網中央那隻最毒的蜘蛛!
就在裴興彪心神巨震,腦子亂成一鍋粥的時候。
“彪……彪哥!”一個負責放風的馬仔,聲音發著顫,指著爛尾樓的方向,結結巴巴地喊道,“他……他們過來了!”
什麼?!
裴興彪猛地回過神,一把抓起剛剛摔碎的望遠鏡,透過僅剩的半邊鏡片朝遠處看去。
隻見那道魁梧的身影,正拎著那個黑色的手提箱,從血腥彌漫的爛尾樓裡大步走出。
他身後,跟著一個身影,正是被嚇尿了褲子的彭奇武,此刻正一瘸一拐,連滾帶爬地跟在後麵,活像一條喪家之犬。
而那個男人,他走得不快,步伐沉穩,仿佛剛剛不是經曆了一場血腥屠殺,而是去公園散了個步。
他甚至還抬起頭,朝著裴興彪他們藏身的方向,咧嘴笑了一下。
那笑容,隔著兩百多米,依舊讓裴興彪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看見自己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這兒!
“他媽的!”裴興彪隻覺得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彪哥!怎麼辦?他朝我們這邊來了!”
“這瘋子殺了雞哥,不會連我們都想……”
“快跑吧彪哥!這家夥不是人啊!”
手下們徹底亂了陣腳,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驚恐,握著槍的手都在抖。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裴興彪猛地一聲暴喝,那雙野豬般的小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凶光畢露。
他不能亂,更不能跑!
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麵,要是被一個剛來的小弟嚇得聞風而逃,他以後還怎麼在城北立足?
更何況,龍王爺那條“有內鬼”的短信,像一把刀懸在他的脖子上!
今天這事,他必須弄個明明白白!
“哢噠!”
裴興彪從後腰拔出自己的配槍,狠狠拉了一下槍栓,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臉上擠出一副狠戾的表情,衝著手下們咆哮。
“都他媽給老子穩住!”
“他再牛逼,現在也是我城北的人!是我裴興彪的小弟!”
“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想乾什麼!”
話雖說得硬氣,但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幾個心腹見狀,也隻能硬著頭皮,咬著牙舉起了槍,對準了樓梯口。
整個三樓的房間,氣氛瞬間壓抑到了極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
沒過多久。
“噠、噠、噠……”
沉穩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響起,不疾不徐,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臟上。
終於,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
他身後,是散發著一股尿騷味,臉色慘白如鬼的彭奇武。
李凡一走上來,就看到了這嚴陣以待的場麵。
十幾把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自己。
為首的裴興彪,更是滿臉“猙獰”,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然而,李凡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懼意,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眾人,然後像是沒看到那些槍口一樣,徑直走到了裴興彪麵前。
李凡聳了聳肩,將手裡的黑色手提箱隨手往裴興彪麵前一遞,臉上露出一抹帶著幾分“歉意”和“無奈”的笑容。
“彪哥,不好意思。”
“事情搞砸了,剛來翡翠市的第一單,就讓你看了笑話。”
唰!
他話音剛落,裴興彪那根緊繃到極點的神經,瞬間就斷了!
“砰!”
裴興彪猛地抬手,那黑洞洞的槍口,狠狠地抵在了李凡的眉心!
“嘩啦——”
周圍的十幾個馬仔,也同時上前一步,槍口幾乎要貼到李凡的身上。
全場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冰點!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剩下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被十幾把槍指著,其中一把還死死頂著自己的腦門,李凡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甚至還有閒工夫撇了撇嘴,臉上那副“喪彪”式的桀驁,沒有絲毫的收斂。
那感覺,仿佛頂著他腦袋的不是一把能要他命的槍,而是一根燒火棍。
“我讓你去交易。”
裴興彪死死地盯著李凡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充滿了壓抑的暴怒。
“你為什麼要大開殺戒?!”
“你知不知道你殺了雞哥,對老子影響有多大?!”
“你知不知道雞哥一死,龍王爺會震怒?!”
一連三個質問,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裴興彪全身的力氣。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給李凡施加壓力,找回自己的場子。
李凡還沒開口,他身後那個已經快嚇癱的彭奇武,卻猛地一個激靈,求生的本能讓他鼓起了最後的勇氣。
“彪哥!彪哥你彆衝動!有話慢慢說!”
彭奇武連滾帶爬地跪到裴興彪麵前,抱著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解釋起來。
“剛才您不知道,是那雞哥想黑吃黑在先啊!”
“他一分錢都不想出,就想要我們的貨!還想把我們扣下!喪彪哥……喪彪哥他也是被逼急了,才動手的!這算是……”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