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市,公路上。
勞斯萊斯幻影的車廂內,靜得能聽見皮革座椅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李凡被蒙著雙眼,身體隨著車輛的行駛而輕微晃動。
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他姿態放鬆,仿佛不是去赴一場生死未卜的鴻門宴,而隻是在享受一次午後的兜風。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自己這趟“出行”,已經牽動了彩雲、F省兩地省廳無數大佬的心,讓他們一個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李凡這時候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龍王爺那老王八,真他媽謹慎!
黑色布帶遮住了他的視線,但實際上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
因為身份識彆雷達的定位,搭配過目不忘的技能,還有高級繪畫賦予的立體感!
這麼多技能的組合下。
那份在來之前就已經被他刻進腦子裡的翡翠市地圖,此刻正被一條實時更新的紅色軌跡線,一筆一劃地在他腦海裡精準的勾勒了出來。
蒙眼?
對他來說,跟睜著眼,唯一的區彆可能就是省點眼藥水!
這時候,車隊正一路向西,朝著翡翠市最偏僻的西郊山區駛去。
而坐在李凡對麵的單成業,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自上車後就沒離開過李凡。
作為“毒蠍”小隊的隊長,他自認見過的狠人比普通人一輩子見過的活人都多。
在金三角的雨林裡,他跟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毒梟麵對麵談判過,在中東的沙漠裡,他也曾把槍口頂在正規軍軍官的腦門上。
可那些人,在生死關頭,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緊張、恐懼,或者色厲內荏。
但眼前這個叫喪彪的男人……
沒有。
一絲一毫都沒有。
從在酒店裡被十幾把M4指著,到此刻被蒙上雙眼,孤身一人深陷敵營,他的呼吸頻率,心跳節奏,甚至連身體肌肉的鬆弛程度,都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
那份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平靜與從容,根本不是裝出來的。
這他媽是一種視生死如無物的絕對自信!
單成業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第一次,對一個非同行的人,產生了一種名為“敬佩”的情緒。
難怪……
難怪能在兩天之內,就乾翻了翡翠市盤踞多年的幾大勢力,把這潭死水攪得天翻地覆。
就這份膽魄和定力,放眼整個金三角,都找不出幾個。
不光是他,車裡其他幾個負責看押的雇傭兵,此刻看著李凡的眼神,也早已沒了最初的敵意和殺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難明的審視與忌憚。
強者,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贏得尊重。
然而,有人敬佩,自然就有人恨得牙癢癢。
坐在角落裡的龍文山,那張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上,一雙眼睛怨毒地死盯著李凡,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湧而出。
他不敢出聲,甚至不敢大口喘氣,生怕再引來那個瘋子的注意。
但他的內心,早已是咆哮如雷,罵聲震天。
狗雜種!
你他媽就裝!繼續給老子裝!
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還真以為我們“毒蠍”小隊是被你嚇住了?要不是龍王爺有令,老子現在就讓他們把你打成一灘爛肉!
等會兒!
等到了龍王爺的地盤,我看你還怎麼狂!
龍文山在心裡惡狠狠地幻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