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啟略長舒了一口氣,看著李凡總算朝著行政大廳的方向走去,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暫時落回了肚子裡。
謝天謝地,榮譽牆是安全的,錦旗是安全的,市局大樓……暫時也是安全的。
“司隊,你這市局的錦旗窗簾,到底是什麼材質的?遮光效果好不好?”
李凡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雙手插在褲兜裡,懶洋洋地走著,嘴裡還不忘調侃。
司啟略嘴角一抽,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李局說笑了,都是人民群眾的心意,掛在那兒,是榮譽,也是鞭策。”
兩人一前一後,剛走到行政服務大廳的門口,就看到幾個穿著警服的同誌垂頭喪氣地從裡麵走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發微卷,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渾身透著一股子文藝工作者的憂鬱氣質。
“老王,怎麼了這是?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司啟略好奇地迎了上去,拍了拍為首那人的肩膀,“還無法確定犯罪嫌疑人的樣貌?”
被稱作老王的男人叫王經義,是襄陽市局刑偵支隊最頂尖的畫像師。
他一看來人是司啟略,重重地歎了口氣,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滿臉的疲憊。
“彆提了,司隊。那兩個目擊者提供的線索太模糊了,一個說方臉,一個說長臉,一個說濃眉大眼,另一個說眼睛小得跟條縫似的,根本沒眉毛。”
“我畫了一下午,廢紙簍都塞滿了,感覺自己都快畫成畢加索了,就是畫不出個人樣來。”
司啟略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這案子他知道,挺棘手。
他隻能拍了拍王經義的肩膀,安慰道:“彆急,慢慢來,這種事急不得。”
站在一旁的李凡本來正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聽到這話,耳朵卻一下子豎了起來。
“什麼情況?什麼案子這麼邪乎?”
司啟略一怔,下意識地就想說“小案子,不勞您費心”,但話到嘴邊,他腦子裡卻猛地閃過一道電光。
對啊!
眼前這位爺是誰?
是飛車撞樓、飛躍天台、順手還把省廳通緝犯給抓了的活閻王!
在他這兒,有“邪乎”這兩個字嗎?
想到李凡那些匪夷所思的彪悍功績,司啟略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那亮度,堪比黑夜裡的兩個大燈泡。
他一把拉過李凡,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速飛快地把案情說了一遍。
“李局,是這麼回事。幾天前,城東一家汽車修理鋪發生了一起惡性持械傷人案,老板被人用扳手砸了後腦,到現在還在ICU裡昏迷不醒,醫生說情況不樂觀。”
“我們排查了一遍,受害者社會關係簡單,老實本分,沒跟人結過仇。而那些跟他有過節或者有作案動機的,又全都有鐵一樣的不在場證明。”
“最要命的是,那修理鋪地處偏僻,周圍連個能用的監控都沒有,案情直接就陷入了僵局。”
“唯一的線索,就是兩個去取車的客人,他們也是第一案發現場報案人。”
“他們說進店前,好像看到一個形跡可疑的人從店裡匆匆離開,但當時誰也沒當回事,現在回憶起來,記憶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偏差和混亂。”
“老王他們就是根據這兩個人的描述在畫像,可你也聽到了,根本沒法畫。”
司啟略說完,一臉期盼地看著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