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李凡動了。
他拎著像條死狗一樣的哥丹敏,無視頂在哥丹敏太陽穴上那把槍的存在,就那麼大搖大擺地,一步步往彪家軍的陣地方向走。
而且他的腳步不快,甚至有些悠閒,踩在泥濘的土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可這聲音,在緬北軍的耳朵裡,卻比死神的喪鐘還要恐怖。
李凡每向前走一步,對麵那黑壓壓的軍陣,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齊刷刷地向後退一步。
他進一步,敵退一步!
於是,戰場上出現了極其荒誕的一幕。
一個人,押著一個人,逼退了一支數千人的軍隊!
那道在晨曦中拉長的身影,仿佛一尊行走在人間的魔神,身後是混亂、恐懼與臣服,身前是崇拜、狂熱與新生。
哥丹敏被李凡半拖半提著,雙腳在地上劃出兩道屈辱的痕跡。
他能感受到身後數千名部下那混雜著驚恐和羞恥的目光,更能感受到太陽穴上那冰冷的槍口傳來的死亡寒意。
李凡忽然停下腳步,側過頭,在他耳邊用緬甸語輕聲笑道:“讓你的人悠著點,老子走火的概率可比他們高多了。”
那聲音不大,甚至帶著幾分笑意,卻讓哥丹敏渾身一顫,如墜冰窟。
李凡的嘴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繼續用那魔鬼般的聲音低語。
“而且,真乾起來,你的人未必能弄死我,但老子卻有一萬種辦法,先讓你死得很難看,懂嗎?”
哥丹敏屈辱又恐懼,他想強硬,想維護自己身為將軍的最後一點尊嚴。
可當他扭過頭,接觸到李凡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卻仿佛能看透他靈魂深處的眼睛時,所有的強硬和尊嚴,瞬間土崩瓦解。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
不是殺氣,不是凶狠,而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
哥丹敏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會像個爛西瓜一樣爆開。
李凡鬆開了扼住他喉嚨的手,給了他一絲喘息之機。
“咳……咳咳!”
哥丹敏像是溺水之人終於呼吸到了第一口空氣,他貪婪地、劇烈地咳嗽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狼狽不堪。
緊接著,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回頭朝著自己那群不知所措的部下,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咆哮。
“退後!都他媽給老子退後!”
“想讓老子死嗎?!全部退後百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
數千名緬北士兵如蒙大赦,又像是得到了某種解脫,紛紛丟下那些笨重的機槍和迫擊炮,連滾帶爬地朝後方退去,仿佛在躲避什麼滅世的瘟疫。
李凡帶著徹底喪失抵抗意誌的哥丹敏,最終回到了己方陣營。
彪家軍的陣地前,自動分開一條通道。
所有人,無論是被策反的“豬仔”,還是跪地投降的亡命徒,都用一種仰望神明般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王,凱旋而歸。
李凡隨手將哥丹敏像垃圾一樣丟給了旁邊兩個彪家軍士兵,正是以那個眼鏡青年為首的幾人。
“看好他。”
“是!彪……李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