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山穀裡信號太差還是設備進水,係統的聲音時斷時續,葉卿棠半天也沒聽清楚一句話。
一聲強而劇烈的電流聲過後,四周徹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係統徹底跟葉卿棠斷連了。
葉卿棠已經不知道今晚罵了幾句臟話了,心肺複蘇快速消耗著她所剩不多的體力。
終於在葉卿棠快要力竭的時候一聲微弱的嗆咳從傅懷硯喉嚨深處溢出,幾口渾濁的河水被他咳了出來,身體也隨之抽搐了一下。
“傅懷硯!”葉卿棠心中狂喜。
激動之下葉卿棠一把摟住傅懷硯的脖子,冰涼濕透的布料緊貼著她的臉頰,傅懷硯呼吸微弱,卻真實的讓她幾乎落下淚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她聲音嘶啞,急切地詢問,同時強迫自己鬆開手臂。
葉卿棠眼眶泛紅,雙手捧住傅硯懷冰冷的臉頰,指腹顫抖地感受著他微弱的脈搏和頸動脈的跳動。
傅懷硯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
月光下,他琥珀色的眼眸黯淡無光,充滿了失血過多的虛弱和劇痛折磨後的恍惚。
他張了張嘴,隻發出幾個破碎的氣音,隨即又是一陣劇烈的嗆咳,牽扯到肩臂的傷口,讓他渾身痙攣,眉頭死死擰緊,額上瞬間滲出更多冷汗。
“彆說話!省點力氣!”葉卿棠立刻阻止他,聲音斬釘截鐵。
葉卿棠快速檢查了一下剛才塞入傷口的布團,布團已經被鮮血浸透,但好在湧出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慢了些許。
可傅懷硯渾身冰冷,臉色依舊慘白得像紙,體溫流失嚴重,失血性休克的風險並沒有解除。
葉卿棠環顧四周,猛然發現崖頂居然有多束明滅可見的火光,那些突兀又昏黃的火光在漆黑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刺眼。
“聽著,”葉卿棠深吸一口氣,她不知道那些火光的主人是誰。
在沒確定是敵是友前,最好的方法是隱藏自己。
葉卿棠收回眸光,看著傅懷硯,“我們得馬上走。這地方不能待,那瘋子隨時會追下來。我扶你起來,你能試著動一下嗎?一點也好!”
傅懷硯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在積蓄力量,然後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
可他剛試著挪動手臂,劇痛就讓他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混合著河水從鬢角滾落。
“彆硬撐!”葉卿棠心頭一緊。
崖頂上的火光看起來愈發明亮起來,葉卿棠知道此刻容不得他們半分猶豫。
她咬緊牙關,不再詢問,用儘全力一手穿過傅懷硯腋下摟住後背,一手扶住他相對完好的左臂,試圖將傅懷硯沉重的身體從冰冷的亂石灘上拖拽起來。
“呃……”
身體被強行挪動帶來的劇痛讓傅懷硯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幾乎再次暈厥過去。
葉卿棠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肌肉的僵硬和因劇痛產生的本能抗拒。
“堅持住!傅懷硯,看著我!看著我!”
她低吼著,幾乎是在命令。
“想想是誰把你害成這樣!我們絕不能死在這裡!聽見沒有!”她用仇恨和生存的意誌刺激著他,同時腳下發力,終於將他半拖半抱地架了起來。
傅懷硯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葉卿棠身上。
葉卿棠膝蓋一軟,差點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