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看向院中,那人長身玉立,正站在院中的桂花樹下,樹上的花謝的差不多了,但偶也有殘花掉落,那花瓣似是在為樹上的人兒起舞。
雲妃順著女兒的目光望過去,隨即一笑,看來,駙馬很得宛宛的喜歡,這就好這就好。
她悄悄起身,把古嬤嬤叫來,想要仔細詢問一番。
結果,她的話才出口,古嬤嬤就笑意滿臉,“娘娘,咱們主子的駙馬可是挑著了。”
雲妃:……
一刻鐘後,雲妃去而複返,看向溪禾的表情那叫一個怪異。
一個時辰!
足足一個時辰!
那可是一個時辰啊!
皇上十多年前還行,但頂多兩刻鐘,現在頂多一刻鐘!
駙馬卻有一個時辰!
這麼久,自家女兒,吃的消嗎?
可是看她今天的樣子,又不像有事。
這個駙馬,還真是……!!!
臨近午時,皇上來了,一進殿,他就召了須寧陪他下棋。
姬溪禾就坐在一邊觀棋。
皇上起先還會說上一些朝中之事,須寧都一一應答,他雖然是沒實權的駙馬,但還是探花郎呢,可不能因為可以躺平了,就真躺平。
然後,皇上愣住了,一為駙馬提出的一些觀點,一為棋盤上的局勢。
這小子,他竟然敢贏他?!
當啷,兩顆棋子扔回棋盒,“依你看稅法改革,當先應該從哪裡下手。”
國庫空虛,朝中不少官員提出要增加農稅。
可,天下的錢財都在大世家大仕族手中握著,再增加農稅,吃苦的隻有老百姓,所以,稅法改革,勢在必行。
須寧將棋盤上的白子一顆顆撿回棋盒,“第一步自然是清查全國農田畝數。
國家的土地,有很大一部分都握在世家手裡,普通百姓手裡良田太少,甚至還要給地主家做長工才能養家,可即使如此,很多世家還要對田地數目隱瞞不報,逃避賦稅登記。
他們隱的越多,國庫虧損的就越多,百姓的損失也越大。
有的百姓因為自己的田成了彆人的隱田,他們也就成了隱戶。
那些官家女子出嫁,動不動陪嫁田地就要上千畝,可想而知她的家族手裡又握著多少的田地?
這些田地需要大量人力耕種,可他們家族報上的佃戶數和田地耕種所需人數是絕對不符的。
那些多出來的人口可都是我大順的子民。”
皇上聽的沉默了。
這哪是稅改,分明是土地改革。
而且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駙馬的提議明顯就是在和世家打擂台。
這事兒隻要在朝上提起來,絕對會遭到絕大多數的大臣反對,甚至,不知道要死上幾口子!
清空棋盤,皇上捏起一枚黑子,“當”的一聲,落在了天元位。
……
用午膳的時候,須寧偶爾會幫溪禾布菜,看她眼睛在哪道菜上多看一會兒,他的筷子就會過去,然後夾到溪禾的碗裡。
皇上一直注意著這兩人的互動。
想到他剛賜婚時,駙馬為了溪禾,又是習武又是下廚,這個女婿沒選錯,可是選他做駙馬有點糟蹋人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