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曆214年,夏末。
烈日炙烤著大地,操場上蒸騰起扭曲的熱浪。臨江市第三中學的操場上,黑壓壓地站滿了高三學生,卻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和遠處蟬鳴。
林風站在隊伍中列,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又迅速被高溫蒸乾。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味道——那是源能檢測儀運轉時特有的臭氧味,混合著少年們緊張不安的氣息。
“下一個,高三(七)班,李浩!”
主席台上,教導主任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操場。一個高個子男生快步走上台,將手掌按在晶瑩的檢測球體上。刹那間,球體內迸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看台上幾位來自武科大學的招生代表紛紛坐直了身體。
“李浩,源能親和度,B級!”主任的聲音帶著一絲欣喜。
台下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和議論。
“B級!這下李浩穩了!”
“起碼能上重點武大了吧…”
“真羨慕啊,我這輩子能有C級就謝天謝地了。”
林風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目光追隨著意氣風發走下台的李浩。B級天賦,意味著有希望成為戰將級強者,那是普通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自從五十年前“源能潮汐”席卷全球,世界格局天翻地覆。動植物變異,空間裂縫出現,異界怪物肆虐,舊有的熱武器在高等怪物麵前越發乏力。與此同時,部分人類開始能感應並吸收源能,成為武者,肩負起保衛家園的重任。
武科,也因此取代文科,成為最受重視的學科。而今天這場源能親和度測評,將決定在場每一個學生的命運。
“下一個,高三(三)班,張浩!”
一個瘦小的男生忐忑上台,手掌顫抖著按在檢測球上。球體內泛起微弱的白光,閃爍幾下,幾乎難以察覺。
“張浩,源能親和度,E級。”主任的聲音恢複了平淡。
台下傳來幾聲輕歎和若有若無的嗤笑。那個男生臉色煞白,踉蹌著下台,眼中已經含滿淚水。E級,意味著與武科大學徹底無緣,隻能選擇普通的文科專業,未來成為這個高武時代最底層的勞動者。
隊伍在緩慢前進,不斷有人歡喜有人愁。大多數學生的天賦集中在D級和C級之間——D級勉強夠上武科分數線,但前途有限;C級則有望成為合格的戰士,是社會的中堅力量。
“下一個,高三(五)班,林風!”
聽到自己的名字,林風心臟猛地一跳。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主席台。腳下的塑膠跑道似乎變得格外綿軟,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能感覺到身後同學們的目光,有關切,有好奇,也有等著看戲的。作為文化課常年年級前十的他,如果武科天賦不夠出色,難免會落下“書呆子”的笑柄。
站在晶瑩的檢測球前,林風再次深呼吸。他按照課堂上學到的方法,努力放空心神,嘗試感知空氣中流淌的源能,然後將手掌緩緩按在了冰涼的球麵上。
一秒,兩秒...
檢測球內毫無反應。
台下開始有竊竊私語聲。林風額頭滲出冷汗,更加集中精神,幾乎將全部意識都投入到感應中。
終於,球體內泛起一絲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灰白色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主席台上,負責記錄的老師推了推眼鏡,湊近看了看讀數,然後向主任微微搖頭。
教導主任瞥了林風一眼,語氣平淡地宣布:“林風,源能親和度,D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