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如灌鉛的傷體,林夜強提著一口靈氣,步履踉蹌地返回家中。所幸父母尚未歸來,妹妹也還在房間自習,他得以像一抹無聲的影子,悄然滑入自己那間由陽台改造的狹小房間。
房門緊鎖的刹那,強撐的意誌終於鬆懈。他猛地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暗紅色的淤血嘔出,濺落在地板,色澤觸目驚心。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得如同未經書寫的宣紙。內腑如同被重錘反複擂過,傳來陣陣撕裂般的抽痛;經脈因強行催穀靈力而灼痛不已,仿佛有無數細針在內裡穿刺;後背那記沉重的棍傷更是火辣辣地灼痛,仿佛皮肉之下埋了一塊持續燃燒的炭火。
豹哥那蘊含陰毒內勁的一拳確實凶悍無比,若非他在太虛界曆經生死搏殺鍛煉出的本能閃避,加之肉身經過靈氣初步淬煉,恐怕此刻早已筋骨斷折,倒地不起。最後關頭強行催發靈力點破對方氣穴的搏命打法,更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幾乎榨乾了他所有潛力。
“實力…終究還是太弱了。”林夜拭去嘴角黏稠的血跡,眼神卻因這慘勝的挫敗而燃起更加銳利、更加渴望的光芒。若非那太虛世界中半年殘酷苦修所刻入骨髓的戰鬥意識和本能的閃避,今日他絕無生還之理。現實的冰冷與殘酷,遠比他最初想象的更加赤裸和猙獰。
當務之急是療傷,而太虛界是唯一的選擇。但他清晰地記得,玉佩的能量核心僅剩現實世界48小時的支撐時間!每一次穿越和停留,都意味著這寶貴資源的消耗。
他勉力盤膝坐定,嘗試運轉《太虛基礎道法》,意圖吸納現實中稀薄得可憐的靈氣。然而,那微弱如絲的靈氣流對於如此沉重的內傷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甚至連稍稍緩解那鑽心的疼痛都做不到。
“必須去太虛界!”林夜毫不猶豫地做出決斷。唯有那裡精純磅礴的靈氣和寶貴的時間流速差,才能讓他迅速恢複,甚至…借此壓力,打破壁壘,更進一步!
他凝神靜氣,不顧經脈的哀鳴與身體的抗議,心神沉入胸口那無形的玉佩印記。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團溫潤的能量核心,光芒比之前更為黯淡,隨著他啟動穿越的意念,核心猛地一震,一股沛然的能量被抽取出來,用於構築通往異界的橋梁!
強烈的眩暈感如潮水般襲來,瞬間吞噬了他的意識……
再睜眼時,映入眼簾的已是古色古香、雕花欞窗的靜謐房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寧神清香,沁入心脾,讓他緊繃欲裂的精神為之一鬆。他下意識地內視胸口,那團能量核心的光芒似乎又微弱了一絲。
“小師叔祖!您…”值守的小道童見他再次“醒來”,剛要按照慣例上前問候,卻猛地瞧見他臉色慘白如紙,唇邊竟還殘留著一抹未擦淨的暗紅血痕,頓時嚇得小臉發白,話都說不利索了,“您、您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無礙,練功行氣有些急切,岔了經脈。”林夜隨意擺手,強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穩住微微晃動的身形,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我需要即刻靜修,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是!”小道童見他神色凝重,氣息不穩,不敢多問,連忙躬身退下,小心翼翼地從外合攏房門,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林夜立刻抓過床榻邊昨日份例尚未使用的三塊下品靈石,握於掌心,全力運轉《太虛基礎道法》!
轟!
精純而磅礴的靈氣頓時如決堤的江河,洶湧澎湃地湧入他乾涸欲裂、受損嚴重的經脈!太虛界遠超現實的濃鬱靈氣,此刻對他而言,簡直是久旱荒漠突遇甘霖洪流,每一個細胞都在貪婪地吸收著這生命的能量。
靈氣過處,宛如溫潤暖泉流淌,迅速滋養修複著受損的經脈和內腑,後背那大片駭人的淤傷也在靈氣的持續衝刷下快速化開、愈合,酥麻與清涼之感逐漸替代了劇烈的疼痛。那種由內而外的舒暢與新生之感,難以言喻。
他徹底沉浸在這深層次的修煉之中,物我兩忘,不知時光之流逝。
太虛界內,三日光陰倏忽而過。(約現實12分鐘)
林夜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一縷湛然神光一閃而逝,不僅那沉重的內傷已儘數痊愈,體內靈力更因這次極限壓榨後的全力恢複而變得愈發精純凝練,奔騰間如溪流潺潺,卻蘊含著雄渾的力量。他甚至清晰地觸摸到了那層通往煉氣七層的無形壁壘!
“果真是因禍得福!”林夜心中湧起陣陣喜悅。他感覺隻需一個契機,便能破開那層屏障!
他沒有絲毫停頓,一鼓作氣,將剩餘靈石的靈氣汲取殆儘,隨即引導著體內澎湃奔湧的靈力,悍然向煉氣七層的壁壘發起了衝擊!
靈力如潮,一次次撞擊著那堅韌的關卡。每一次衝擊都帶來經脈的微微脹痛,卻也讓它變得更加寬闊堅韌。一次,兩次…壁壘劇烈震顫,搖搖欲墜!
終於,在一聲唯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源自靈魂深處的輕微轟鳴中,壁壘豁然洞開!
更為強大精純的靈力如開閘洪流般奔湧而出,歡快地流轉全身四肢百骸。身體素質再度提升,五感敏銳度躍升一個新的台階,神識感知的範圍也隨之擴大了不少。
煉氣七層!水到渠成!
他感受著體內增長了近倍、如臂指使的精純靈力,心中喜悅,但立刻將心神沉入胸口——那團溫潤的能量核心,光芒果然又黯淡了一截!這次在太虛界總共停留了三天多(療傷三日加突破過程),換算成現實世界,約莫消耗了十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