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隻覺手腕劇震,彎刀上傳來的力道古怪至極,不僅剛猛,更帶著一股淩厲的穿透勁,竟讓他氣血一陣翻騰,刀勢瞬間潰散!他心中大駭:“好詭異的劍氣!”
而雲澈雖一劍點偏對方攻勢,但煉氣四層的靈力衝擊依舊讓他手臂微麻。更要命的是,右側那數枚毒梭已近在咫尺!
千鈞一發!
雲澈左手閃電般拍出,並非攻敵,而是猛地一拍身旁那積滿灰塵的殘破供桌!
轟!
供桌被掌力拍得橫飛起來,恰好擋在他與那數枚毒梭之間!
噗噗噗!
毒梭儘數釘入木桌之中!
“好小子!”那老二見狀,怒罵一聲,雙手再次摸向腰間鏢囊。
雲澈卻不再給他們喘息之機!他深知自己修為略遜,必須以快打快,出其不意!
腳下《七星步》急轉,身形如浮光掠影,瞬間欺近那持彎刀的大哥!承影劍化作點點寒星,太初劍氣吞吐不定,招招直指對方要害!《太初劍典》的劍招看似簡單,卻直指本質,效率極高,竟一時將修為高他一層的對手逼得手忙腳亂。
那大哥越打越是心驚,對方劍氣淩厲無比,每每硬碰,都震得他手臂酸麻,更有一股陰冷的撕裂感順著手臂經脈欲鑽入體內,不得不分心運功抵抗。這哪裡是煉氣三層該有的實力?!
“老二,並肩子上!這小子紮手!”大哥急呼。
那老二也看出不妙,舍棄遠程偷襲,拔出兩把淬毒匕首,揉身撲上,加入戰團。
一時間,破廟內劍光刀影交錯,毒梭匕首翻飛。風雨聲、兵刃碰撞聲、呼喝聲混雜在一起。
雲澈以一戰二,壓力倍增。《七星步》被他運轉到極致,在狹小空間內騰挪閃避,承影劍謹守《太初劍典》劍意,以拙破巧,以簡馭繁。但他畢竟初學乍練,靈力也不及對方深厚,很快便落了下風,臂上、腿上被劃開幾道血口,雖未中毒,卻也鮮血淋漓。
久守必失!必須破局!
雲澈一咬牙,賣了個破綻,硬接了那大哥一刀,借力向後飄退,體內氣血一陣翻湧。卻在後退途中,左手悄然扣住了懷中那枚得自枯骨前輩的一次性冰髓符(第七卷所得,此前未用)!
那二人見狀,以為雲澈力竭,獰笑著急撲而來,欲一舉格殺!
就是現在!
雲澈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激發冰髓符,對準衝在前麵的老大擲去!
咻!
一道極寒的白光驟然而出,所過之處,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冰晶!
那老大根本沒想到雲澈還有此等手段,躲閃不及,被白光擦中右臂!
“啊!”他慘叫一聲,整條右臂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霜,動作驟然僵硬遲緩,刀都險些脫手!
“大哥!”老二驚呼,動作不由一滯。
雲澈豈會錯過這良機!全身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承影劍!
那縷太初劍氣驟然明亮了數倍!
《太初劍典》殺招——“一線天”!
劍光凝為一束,快得超乎想象,直刺因大哥受傷而出現防禦空檔的老二心口!
那老二亡魂大冒,拚命揮動匕首格擋!
嗤啦!
承影劍鋒銳無匹,竟直接削斷了他格擋的匕首!劍勢雖被阻了一阻,卻依舊狠狠刺入其胸膛!
“噗!”老二一口鮮血噴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不甘,緩緩軟倒。
“二弟!”老大目眥欲裂,不顧冰凍右臂的劇痛,瘋魔般揮刀劈向雲澈後背。
雲澈舊力剛去,新力未生,已是避無可避!他猛地一扭身,避開後心要害!
撕拉!
彎刀在他後背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鮮血狂湧!
劇痛傳來,雲澈眼前一黑,幾乎昏厥。但他心誌極其堅韌,咬牙忍住,借著前衝之勢撲向廟門,同時反手將一枚得自北辰霜洲的、能短暫遮掩氣息的“斂息符”拍在自己身上(第十一卷守墓人所贈)!
身影竄出廟門,瞬間沒入狂風暴雨與漆黑山林之中,氣息也隨之迅速隱匿、消失。
那老大抱著老二逐漸冰冷的屍體,又看著自己凍僵廢掉的右臂,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他想要追擊,可神識在暴雨中根本捕捉不到對方絲毫氣息,加之重傷在身,隻能不甘地望著門外漆黑的雨幕,眼中充滿了怨毒與一絲…恐懼。
這個煉氣三層的少年,實在太詭異、太狠辣了!
……
雲澈不顧一切地在山林中狂奔,不知跑了多遠,直至確認無人追來,才力竭跌坐在一株茂密樹冠之上。後背傷口火辣辣地疼,鮮血混著雨水不斷流淌,意識開始模糊。
他艱難地取出《百草經》中記載的、具有療傷止血奇效的“凝血草”,嚼碎後敷在傷口上,又吞下幾株固本培元的藥草,運起最後一絲靈力催化藥力。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撐不住,靠在樹乾上,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風雨依舊肆虐,衝刷著山林,也衝刷著他身上的血汙與方才那場短暫卻凶險無比的搏殺痕跡。
這一夜,雲澈真正體會到了修仙界的殘酷與險惡。也在這生死之間,初步檢驗了自身所學,劍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