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母被陳友德堵得麵色鐵青,老實巴交的她有心發作又不敢開口。
聽付平說,陳友德這幾年拉活賺了不少錢,在村裡已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但是平白被詛咒一番,付母也咽不下那口氣。
她帶著顫音問道:“德子,我沒得罪你吧?”
張口閉口的就是想要讓她死,又是上吊又是老鼠藥的,這是什麼意思?
陳友德捂著嘴,後知後覺的說道:“唉喲,瞧瞧我這張嘴,一不小心就給說漏了。”
“你哪兒能得罪著我啊。”
“是你兒子!”
付母不解道:“我兒子?”
“對,你兒子得了愛滋病了!”
“愛滋病知道嗎?”
“那可是絕症啊!”
“跟愛滋病人睡覺吃飯就會被傳染,你天天跟平子一塊吃飯,你估計也夠嗆了。”
“就這樣的男人,你說哪個女人還敢跟平子好啊。”
“就算有女人不怕死進了你家門,那生的孩子也會遺傳上愛滋的。”
付母麵色大變,一把拽過鍋台上的檢查報告死死盯著。
陳友德指著報告上的一行小字,解釋道:“看這裡。”
“陽性,知道啥意思不?”
“就是被確診傳染上這臟病了。”
“平子活不過半年了,你們付家得絕後了。”
“你說我剛才說的沒錯吧,這你們活著還有啥意思。”
“村裡人都得躲著你們走,靠近了都嫌臟,還會在背後戳你們脊梁骨。”
“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陳友德的話跟炸雷一樣,在付母的耳邊循環播放。
臟病、活不過半年、絕後、戳脊梁骨……
這些付母從來沒想到會跟付平沾邊的詞,跟不要錢一樣從陳友德嘴裡往外蹦。
見付母震驚的愣在原地,陳友德看到飯櫥子上有一包老鼠藥,不著痕跡的拿起來掉落到付母腳邊。
不鹹不淡的繼續說道:“大娘,這紙包不住火。”
“用不了幾天這事在十裡八村就傳遍了。”
“你……你可得挺住了,千萬彆想不開吃了老鼠藥啊!”
見付母盯著老鼠藥出神,陳友德嘴角一斜得意的走了。
被陳友德一頓引導,付母頓覺自己沒臉活下去了。
她撿起地上的紙包,跑到茅屋裡吃了藥,這才有了付平和陳明亮看到的那一幕。
聽到這裡,陳明亮感覺腦子跟要裂開一樣。
不是,這啥意思?
所以付母其實是被陳友德給刺激的自殺了?
“陳友德這個狗東西,你娘又沒招惹他,他為什麼要下這種黑手!”
“會不會是你什麼時候得罪了他?”
“沒啊,我平時對他也算客氣,都沒吵過嘴怎麼會得罪?”
付平搖搖頭,也想不明白陳友德的意圖。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娘已經死了。
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老娘說的是不是胡話,畢竟她已經瘋了。
付平說道:“我這情況,也不適合辦喪事了。”
真要是村裡人來吊唁,事後如果他病發身亡,那些來過的人還不得被嚇死。
所以,付平找人打了一口棺材,在下葬村民的山林子裡挖了個坑把付母埋了進去。
葬禮上,隻有陳明亮一人去墳前吊唁。
陳明亮歎口氣說道:“打那之後,付平幾乎天天都在他娘墳前坐著。”
“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村裡人都說付平他娘死了之後,付平受刺激神誌不清了。”
其實付平很正常,他母親死後,他反而難得的平靜。
之前,他一直擔心自己會比母親先走一步。
現在,他沒有了後顧之憂。
陳明亮說道:“那段時間,我甚至覺得付平隨時會想不開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