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是從彆的福利院轉院過來的，他來的時候已經12歲了，跟陸執和卷卷這倆老大難同歲。
三個年齡相近，智商正常的男孩子，理所當然的聚到了一起。
眼瞅著快過年了，福利院準備了一些瓜子、花生給孩子們加餐，但是量不多。
陳姨看到陸執喜歡嗑瓜子，給了他帶了一大包恰恰讓他偷摸吃。
下著雪，陸執把卷卷兩人叫到了小廣場的大槐樹下麵。
他捂著肚子，神神秘秘的說道：“給你倆變個寶貝。”
程墨沒吭聲，卷卷皺眉點點頭。
陸執心塞的看著自己的觀眾，已經預見到了這會是怎樣冷場的表演。
他還是裝模做樣的一個回首掏，從校服下擺裡拽出了尚未舍得開封的瓜子。
程墨兩眼放光，快速的比劃道：“竟然有一包！”
陸執得意的一拱下巴：“我跟陳姨關係好著呢！”
這倒不是陸執吹牛，之前陳姨為了讓人領養陸執，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但是親生母親弑父，這種深仇大恨聽著就讓人望而卻步。
何況這親媽現在還在外麵潛逃呢。
萬一哪天人家突然想兒子了，回來一看人家兒子管你叫媽了，就問你怕不怕！
最後陳姨也是放棄了，隻是平時總自掏腰包，給陸執偷偷帶點好吃的。
就在程墨和陸執準備撕開包裝瓜分的時候。
一旁的卷卷終於憋了出來：“呱呱呱呱呱呱……”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呱……子！”
平時不算厲害的結巴，看到心愛的瓜子徹底繃不住了。
程墨阿巴阿巴的無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捶著腿快速結印：“青蛙！”
卷卷無語的看著大笑的兩人，問陸執：“阿墨說……說啥？”
陸執嗑著瓜子說道：“他說你是青蛙！”
“青……青蛙？！”
“好你個死……死啞巴！”
“……”結印中）
陸執補刀：“阿墨說你是青蛙王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青蛙呱子……”
“臥槽，死啞巴，你也好意思笑話我！”
“……”青蛙！呱呱呱！子~）
陸執嗑著瓜子，笑的前仰後合。
從那天起陸執多了一個娛樂項目，就是看卷卷和程墨罵戰。
他給兩人的節目起名為：結巴大戰啞巴。
回憶著過去種種，陸執說道：“唉，這麼一說，還有點想阿墨了。”
“那還不好說，等回去的時候咱們去泰東夜市。”
“吃阿墨的豆腐！”
卷卷一揚手機，說道：“我加上啞巴的v信了！”
陸執兩人商議定了行程之後，想到一會兒見到阿墨，心情也不由得輕鬆了幾分。
他們把尿不濕等禮物挨個搬下來，放到福利院存放物資的儲藏室裡。
而後兩人又去見了院長，客套了幾句這才離開。
有的人或許會好奇，為什麼禮物裡麵以尿不濕居多……
因為這個東西是最實用的，而且一般人家裡也不會用到。
如果送太豪華的零食玩具，最後會落到哪裡，誰也不敢保證。
不是每一個護工，都像陳阿姨那麼心善的。
兩人沒有多做停留，他們已經離開福利院很多年了，現在福利院裡的孩子他們大多不熟悉。
有的智障兒童他們見一次，等下次再來的時候又會把他們忘記。
這樣也好，免得多了牽絆更加揪心。
兩人從福利院出來，心裡都不是個滋味，不約而同的在車邊點了支煙平複情緒。
剛才路過養育樓一樓的時候，裡麵全是殘疾或者病重嬰兒的啼哭聲，令人絕望又不安。
卷卷夾著煙，詢問道：“事辦完了，你要不要回老家一趟看看？”
陸執老家距離福利院隻有幾公裡遠，一腳油門就過去了。
陸執平淡的說道：“回不回的吧……”
“沒有在意的人，就不算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