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執連忙蹲下身歪頭望向對方。
隻見技術員的手中拿著一根棉簽,興奮地從車底下鑽了出來。
陸執下意識地眯眼看向棉簽的頂部,一點黑褐色的痕跡被從輪胎凹痕裡提取了出來。
憑借過人的嗅覺,他聞到一縷淡淡地血腥味自棉簽上發出,不易察覺卻觸目驚心。
陸執問道:“這是血?”
“沒錯。”技術員點點頭,穩妥地將棉簽裝入證物袋裡。
“從車輪上的血液痕跡來看,這車很有可能在撞了人後,進行了二次碾壓。”
如果隻是正麵衝撞,巨大的衝擊力會使人像斷線風箏一樣飛出去。
也就出現了前車蓋上存在血液殘留的情況,如果肇事車輛繞道離開,車輪上可能不會留有血跡。
“存在二次碾壓的話,被撞的人大概率當場就不行了。”
鄭義皺眉說著,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在拚命地往外鑽。
因為他的師母就是車禍後被碾壓致死的,他已經不由自主的產生聯想。
撞師母的肇事車輛一直沒找到,會不會跟這輛奔馳車有關係?
鄭義思索著,眼前的情況怎麼看都有些不合理之處。
如果張放真的心狠手辣的撞死他人,甚至二次碾壓,他又怎麼會撞上山石顱骨碎裂受重傷。
既然對方已經被張放給撞死了,又是誰把張放給弄到後備箱裡的?
似乎看穿了鄭義心中所想,陸執望著眼前的車緩緩開口:“或許,不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不止一起車禍。”
一語驚醒夢中人。
鄭義猛然看向陸執,就像是眼前的迷霧被撥開了一樣。
“不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不止一起車禍……”
假設存在兩起車禍,一切似乎都合理了起來。
鄭義繼續剛開始的推論,假如有人為了300萬殺死了已經出事故的張放。
在拋屍的過程中,這凶手會不會又製造了第二起車禍?
車禍的受害者,會是誰?
會不會是陳洲夫婦?
鄭義望著證物袋中棉簽上的那點血跡,感覺喉嚨發緊到說不出話來。
他沉聲說道:“立刻把提取到的血液和毛發送去進行比對。”
“要加急!”
“繼續勘驗其餘的生物痕跡,看能不能對判定事故現場有所幫助。”
“是!”技術員應聲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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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點,陽城區刑警大隊依舊是燈火通明。
距離非法集資案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可以利用的道路監控基本已經被覆蓋了。
但是根據多處發現的石屑,以及車窗破損等情況,大家一致認為張放的車禍就是在珠山上發生的。
如果找不到更多的指向性證據,他們甚至做好了準備,去珠山上沿途一點點的找。
這麼嚴重的車禍,即使過了四個月可能也會在現場殘留痕跡。
血液等生物樣本的比對結果還沒出來,陸執等人也沒著急離開,都在警隊焦急地等待著。
警隊食堂裡,小劉看著對麵兩個喪良心的人吃著糖醋魚,再看看麵前清湯寡水的刀削麵。
他筷子一指,皺著鼻子說道:“兩位大哥,你倆就不膈應這魚嗎?”
“膈應什麼……”
“你就能保證你以前吃過的魚,就沒吃過彆人的屍體麼?”
陸執無所謂的一攤手:“劉哥,你就是想太多了,早晚得把自己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