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事故車輛的時候,陳洲幾乎在恢複記憶的瞬間,心中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其實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斷斷續續恢複了一些記憶的片段。
很零散,無法形成連貫的畫麵。
他隻記得撞他們的車的樣子,看起來有問題。
由此,他推斷對方似乎是想要棄車毀滅證據,恰巧被自己撞到了。
他曾經托交警隊的兄弟查過5月1日清晨發生的車禍,但是沒有查到,說明那人棄車成功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從棄車的角度出發,查找附近適合棄車的地點。
最終,他才找去了那片魚突然變多的湖。
不確定是否真的是對方選擇的棄車地點,但是足夠值得自己經常去查看。
沒想到,果然如自己所料,找到了肇事車輛借此順利恢複了記憶。
陳洲心中五味雜陳,他按照大哥指的路,穿過中心街道走到村子最東頭的珠山腳下。
隔著一段距離,能看到劉萬才家就在眼前這一排房子的儘頭。
那是一處自建平房,四間紅頂大瓦房,兩扇黑色木門。
站定在不大的院子外麵,屋裡隱隱有張狂的嬉笑聲傳出來。
陳洲努力地分辨著他們談話的內容,好在聲音高,再加上初秋窗戶都開著,還算聽得清楚。
“錢博,你最近手氣挺好啊。”
“那是,告訴你們老子時來運轉了,現在信了吧。”
“你這都連糊好幾把了,輸得我都不想玩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不就幾千塊錢。”
“幾千塊錢,瞧你說得輕鬆,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切,輸不起的窮鬼。”
“你說什麼?!”
“說你窮,輸不起還非要來玩錢,窮鬼!”
麻將劈裡啪啦落地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人把桌子給掀翻在地了。d,老子不玩了。”
“都消消氣啊,消消氣!”
“不玩拉倒,我早就看你輸光了不想玩了。”
錢博吐槽了兩句,又惹得剛才那“窮鬼”一頓罵。
“錢博,你少說兩句吧。”
“嗬……”
錢博沒好氣的冷哼:“下次準備好了錢,再叫我來玩,彆玩不起又耍賴。”
陳洲提著背包的手下意識攥緊,在對方吵架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給鄭義打去了電話。
這事情之後,總得有個了結。
跟鄭義講話的時候,屋裡錢博已經罵罵咧咧地開始往外走了。
這家夥的嘴實在太臭了,連劉萬才這個主人都懶得送他一送。
生怕徒弟步了自己後塵,陳洲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鄭義,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
說著,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吱嘎——!”黑色木門被拉向了裡麵。
錢博撇著嘴,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提溜著黑色單肩包從裡麵走了出來。
牆角昏暗處,陳洲將手機揣入口袋,如獵豹般速度奇快地從背後向著錢博襲去,意圖控製對方。
千鈞一發之際,錢博卻是突然蹲下身。
不是他有所察覺,而是他運氣好,發現鞋帶開了。
陳洲這致命的一擊撲了個空,同時錢博已經發現了他的動作。
“陳……陳洲!”錢博抬頭驚恐地望向他。
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叔,你咋也來翠竹村了。”
“來要你的命。”陳洲毫不避諱自己的目的。
聞言,錢博嚇得一個屁股栽倒在地上。
之前聽說陳洲還活著但是失憶了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放心,隔三差五就去問問。
整整過了幾個月,聽說陳洲每個星期都去醫院,但就是治不好,他這才放心下來。
眼下陳洲找上門來,顯然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自己的罪行要暴露了……
“怎麼辦,怎麼辦!”
錢博雙手撐地快速往後倒退著,卻見陳洲已經伸手去背包掏出了一把寒芒閃閃的斧頭。
“跑——!”
留在這裡就是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