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說道:“發展到後來,他們已經不滿足於我們帶出來的饅頭、鹹菜了。”
人都是貪念的。
吃不飽的時候,有口吃的就歡天喜地。
等到能吃飽了,就又想吃點兒好的。
“很快,又是一次演出日到了。”
思緒飄遠,白雪回到了那個改變一生的日子。
那天,兩人已經把路線摸透了,他們準備在逃跑之後,鑽到附近便利店供貨的車廂裡偷偷離開。
為此,他們早早就存了很多餅乾,防備短時間內沒有吃的會挨餓。
“行動就在失火那天晚上。”
“我們吃完晚飯之後,偷偷溜出了門去。”
聽到這裡,陸執打斷她問:“你們住的教養樓是封閉式管理。”
“你倆是怎麼跑出去的?”
白雪說道:“是管路員給我們開的門。”
“我們謊稱因為白天的表演不佳,院長要懲罰我們,罰我們晚上不睡覺在外麵拔草,管路員就給我們開了門。”
“就這麼簡單?”陸執提出質疑。
“難道沒有什麼跟院長確認的過程嗎?”
白雪一攤手:“沒有,就這麼簡單。”
“當時管理員反複問過我們好幾遍,除草之後會不會再去院長辦公室。”
“我倆怕露餡兒,一個勁兒的說不會去,隻是除草之後就會回來。”
“她沒再說什麼,就給我們開了門。”
“我們拿上早早藏在草叢中積攢的食物,順著狗洞爬了出去。”
“當時還以為運氣好,竟然在大樹附近沒有遇到那倆流浪兒。”
“後來孤兒院失火後我們猜到了,他倆估計趁著晚上沒人鑽進了狗洞,甚至偷偷溜到院長辦公樓裡偷吃的。”
孤兒院的麵積大,監控設備卻安裝的少,壓根就沒人發現他們。
想通這些的時候,白雪隻感覺諷刺,她和程墨費儘心機想要離開的地方,卻有人拚了命的往裡鑽。
“等我們逃出一段距離之後,來到了附近便利店。”
“但是便利店的送貨車並不在那裡。”
“我們隻能找地方藏著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間發現孤兒方向失火了,衝天的火光映亮了半邊天。”
兩人畢竟還是孩子,出於好奇又往回走了一段,發現著火的的確是孤兒院。
“可能你們會覺得我殘忍。”
“但我當時的確鬆了口氣,預感到不會有人來抓我們回去了。”
後來他們沒搭車逃走,而是在附近打聽關於孤兒院的消息。
當聽說院長和教養主任死了的時候,他們的心情飛上了雲端。
當聽到他們兩人也葬身火海的時候,兩人又極速墜落到了穀底。
這意味著,他們不再是“他們”了。
很快,他們就想明白了,真正死的兩人是誰。
並且同時,生出了互換身份的想法。
“你們可能好奇程墨為什麼會裝啞巴。”
“一是他本來就不愛說話。”
“二嘛,因為死的那個流浪男孩就是個啞巴。”
“他說做戲做全套,於是就開始裝聾作啞。”
他們離開孤兒院後沿著路邊一直走,就像是那兩個流浪兒一樣。
翻垃圾桶,住橋洞,要飯……
再後來,白雪在乞討的時候被養母發現並收養。
而啞巴程墨則是被其養母送到了派出所,然後輾轉到了陸執所在的福利院。
“失火的過程就是這樣。”
“更多內容我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