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鼻孔裡噴著煙,沒好氣說:“報警?”
“俺們這小地方報警是不管用的。”
陸執想起來了自己父母死亡時,那草草結束的搜查過程。
暗想顧家這麼多年能做大做強,他們背後肯定也走了不少門路。
“你們倆還是太年輕了,當時村裡人沒人想要報警的。”
“報警是什麼結局?”
“最壞就是鞭炮廠被查處倒閉,那興隆鎮附近幾個村子的生計就全黃了,大家還靠什麼吃飯?”
“雖然自私了點兒,但這就是現實。”
“而且顧家父子也給村裡人打了預防針。”
“誰要是敢報警,他們就說這鞭炮是鐵牛父母從廠子裡偷的。”
“不僅可以把鍋甩的一乾二淨,而且還不用賠錢。”
“但如果不報警的話,鐵牛家會獲得一大筆賠償款。”
麵對廠長父子的醜惡嘴臉,鐵牛爺爺屈服了。
他自己身體不好,沒有信心能獨自照顧好兩個孫子,更何況憨憨還有智力障礙。
最終,廠長賠了他們家20萬,並且答應讓鐵牛和憨憨進廠乾活領工資。
顧豐城恩威並施,就將兩條人命官司給了了。
往村民家裡塞煙花爆竹的計劃也因此夭折,顧廠長隻得花大價錢從彆處租的倉庫。
從始至終,就沒人問過半大孩子的鐵牛和癡傻的憨憨,他們的意見並不重要。
甚至有人還覺得劉家占了大便宜,畢竟憨憨這種傻子去了廠裡也是混日子,根本就乾不好活計,但是卻能照常領一份工資。
鐵牛雖然恨廠長父子坑死了自己的父母,但是在現實麵前,也隻能忍氣吞聲。
就這樣,他帶著哥哥在鞭炮廠成了獨特的存在。
憨憨每天去了廠裡就是到處瞎玩,人厭狗嫌,不乾正事。
為了不讓廠裡人說閒話,鐵牛跟瘋了一樣拚命乾活,恨不得把自己哥哥那一份也給乾出來。
陳老爺子說道:“事情就發生在他們進廠乾活之後。”
“憨憨那個傻孩子,長得唬人,但是慫的很。”
“彆人打他,他抱著頭哭都不帶還手的。”
“很快,他就成了廠裡那群小混子的新玩具。”
“而那群小混子的頭頭就是顧文赫。”
隨著時間流逝,憨憨臉上的傷越來越多。
終於在顧文赫又一次欺負憨憨的時候,被鐵牛看到後反抗了。
但是顧文庭那可是廠二代,身後可謂黨羽眾多。
鐵牛本就瘦弱,很快就跟他哥一起就被壓在了地上,被人一頓胖揍。
陳老爺子歎氣道:“說來慚愧。”
“我雖然是廠裡保安,但是也懼怕顧家在廠裡的權利。”
怕就對了,誰能不怕呢?
萬一看你不順眼,硬要把鞭炮存你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陳老爺子雖然氣憤,但是一想到鐵牛父母的死法,就選擇了在旁邊乾看著。
而出手阻止這場紛爭的人,正是陸休。
陸休隻是無意間路過,看到鐵牛和憨憨被人欺負,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去。
“結果啊……”
“你爸跟鐵牛他們倆一起挨了揍。”
“顧文赫踏馬的就是個混世魔頭。”
三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但畢竟都是皮外傷,原本陳老爺子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在廠子裡被廠長小兒子打了,終究是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