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庭望著倉庫的方向,撥通了電話。
“喂,哥……”
“文赫,咱爸老毛病犯了,你買最快的機票飛回來。”
“這次情況……不太樂觀。”
“怎麼回事?我出國的時候,咱爸不是還挺好的麼?!”
顧文赫焦急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買今天最快的航班,晚上就能到。”
“行,咱爸等著你。”
這句話帶著沉重和無奈,要是被陸執幾人聽到,說不定還以為昨天晚上剛見過的精神矍鑠的老頭,馬上就要駕鶴西去了呢。
果然,顧文赫聞言更著急了,說話都帶了顫音:“你跟嫂子照顧好咱爸。”
說完他就匆匆掛斷了電話,估計訂機票去了。
顧文庭來到路邊上車,對著司機說道:“回家。”
“是。”
車輛緩緩掉頭,顧文庭揉著眉心,長長歎了口氣。
“該來的,攔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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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通知之後,技術科和法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
警戒線又被擴大了一圈,好奇的村民們就算拿著手機拍也看不清楚了。
痕檢一到達,立刻對現場進行了證據固定,哢嚓哢嚓一頓拍。
挖掘機倒掉鏟子裡的土後,在警方的指揮下開到一旁待命。
江浸月從工具箱裡拿出了數把小鏟子,隨手遞了一把給陸執。
“小陸過來幫著挖。”
彆人眼裡的苦差,陸執卻是求之不得。
不用偷偷摸摸伸鹹豬手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摸屍!
全副武裝之後,陸執拿著鏟子來到了坑邊。
按照江浸月的指示,他們要將屍骨和層層塑料紙整個從坑裡起出來,然後再進行初步屍檢。
隔著塑料紙看不真切,目前隻隱約看到有個骷髏。
等到他們幾鏟子下去,江浸月的眉頭越皺越深:“這不隻一具屍體。”
聞言,眾人的神色更凝重了幾分。
江浸月補充道:“已經能看到第二具屍骨了。”
技術人員們一聽,更是仔仔細細的搜尋著這片廢土。
雖然屍體已經白骨化,肯定被埋了很多年,但這裡少有人來,保不齊就留下什麼線索。
一群人合力挖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將塑料紙周圍的土都清理乾淨,將屍骨給搬了上來。
法醫助理小林已經鋪好了臨時屍檢要用到的防潮布。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江浸月將塑料紙打開。
隻見她小心翼翼的解開捆綁的繩子,一層又一層剝開。
這塑料紙質地厚實光滑,對凶手來說是隔絕氣味的絕佳材料。
但是,它也很可能留下凶手的指紋痕跡。
終於,塑料紙被徹底打開,兩具混雜在一起的白骨,暴露在眾人眼前。
陸執裝模作樣地幫助整理塑料紙,手就有意無意的向著白骨伸了過去……
當手指觸碰到白骨的瞬間,死亡視角啟動!
陸執的眼前立刻出現了這名受害者臨死前的三秒。
堆滿殘次品鞭炮的昏暗庫房裡,一個十五六歲的消瘦男孩正護著一個哭唧唧的成年男子步步後退。
“放我們走,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突然,一根粗大的鐵釺子狠狠地從頭頂砸落下來。
血液順著男孩參差不齊的短發流到臉上,他眼睛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抽搐。
鐵釺子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一下下的砸在男孩的頭上,那渾圓的腦袋登時變了形。
跟凶手求饒是沒用的,對方顯然並不想留下他的命!
狠狠掄了幾下之後,男孩徹底失去了生息。
“這應該就是鐵牛兄弟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