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放那一堆不定時炸彈,是人家劉家主動要求的嗎?
明明是鞭炮廠為了省錢,硬塞給下麵的職工的。
但是顧文赫後麵是有人支過招的,他肯定不能說實話把他們顧家搭進去。
他這次來警局,本就是要扞衛顧家的利益的,又怎麼會舍本逐末。
“後來他們沒把鞭炮存儲好,放他家走火爆炸了,這兩口子也被炸死了。”
“我們家沒怪罪他們保管不當,忙前忙後的幫著安葬,還給了一大筆撫恤金。”
“我爸仁義,還收了劉鐵牛兄弟倆進廠乾活。”
“他倆,一個瘦的跟個小雞子似的,一個是個傻子。”
“這放在哪兒都是沒人要的貨色。”
“我們顧家那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但是他們呢?偏偏不知足!”
顧文赫聲淚俱下的訴說著顧家的“仁義”,話到末尾又語氣陰狠。
接下來,他講述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全新版本。
就連陸執都忍不住佩服……
真能編!
20年前倉庫失火的晚上,鐵牛兄弟倆約了顧文赫到霧隱村外的小樹林裡見麵。
鄭義問:“他們為什麼約你?”
顧文赫摸了下鼻子,說:“鐵牛說要跟我好好說道說道他爸媽的事。”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他爸媽死純粹是自己保管不當,說白了就是活該。”
“可鐵牛不這麼想,他就把賬全賴在了我們顧家的頭上了。”
“因為這事我還跟他們打過架呢,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廠裡人。”
“是不是當時我和鐵牛憨憨打過。”
鄭義抬手示意他繼續,顧文赫做出回憶的姿態:“那天晚上下班,他們約了我。”
“我心裡也有些打怵,但尋思著左右不過是乾一仗。”
“又不是沒打過架,就開了我哥的車去了。”
“還隨手拿了一根廠裡的鐵釺子藏在袖子防身。”
陸執開始擰眉:說得跟真的一樣,越說越離譜了。
要不是自己有亡靈回響和死亡視角,還真是不好分辨。
而且,這番說辭自有顧文赫的高明之處。
他把案發地點說在離倉庫有段距離的小樹林中,既把殺死鐵牛兄弟的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
無形之中,他也具有了倉庫失火時的不在場證明。
問:倉庫失火時,你在乾嘛?
答:我在殺鐵牛兄弟呀。
將雲書錦和陸休的案子甩得一乾二淨。
嗬嗬……真是好算計。
顧文赫繼續著連夜編寫的劇本:“誰知道他們兩個心狠手辣,因為之前被我打的事懷恨在心。”
“約我見麵不是為了打架,而是拿了刀子想要綁架我找我爸要錢。”
“我看見刀很害怕,自然是奮起反擊,拿起鐵釺子就一頓敲。”
“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倆已經倒在地上斷了氣。”
顧文赫低下頭,表示自己也是不得已。
等他在抬起頭時,眼淚也適時的流了出來,布滿血絲的眼中似乎帶著悔恨。
“敲的哪裡?”
“頭。”
“頭的哪個部位。”
顧文赫認真想了片刻,這個問題似乎沒有早打草稿。
“當時太混亂了,我亂敲的,記不清了。”
斟酌片刻,顧文赫如是說。
鄭義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我很害怕。”
“就下意識地把他們全塞到了後備箱裡。”
“後來倉庫那邊突然著火了。”
“我又急急忙忙的過去幫忙。”
鄭義問道:“你是說,你從樹林裡直接過去幫忙的?”
“對,我把車留在原地,然後跑到了倉庫那邊。”
鄭義冷聲質問:“你用鐵釺子把兩人打死後,又搬屍體到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