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幸,從我兒時知道“幸”的意思開始,就覺得自己的名字代表著幸運。
母親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是因為父親去世的時候,她剛好懷上了我。
我作為他們愛情的延續,幸運的被生了下來。
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母親很疼愛我,可她陪伴我的時候,常常地看著我發呆。
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在透過我看著另一個人,想著一些遙遠的事。
甚至有一次她出神的厲害,就連我掉到池塘裡差點被淹死,她都沒及時發現。
最終還是母親回過神來把我撈了起來,幫我做的心肺複蘇。
我嗆咳著吐出了幾口水,一睜眼就看到母親渾身濕透了,正看著我手足無措。
片刻後,她猛地抱著我不住的哭泣,嘴上連連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的,媽媽。”
她又不是故意的,隻是走了神。
是我自己調皮,想要抓荷葉上的青蛙結果掉進了水裡,她為什麼要道歉?
當時我不懂,也猜不透母親眼底暈染的情緒。
我吐出水之後,不顧母親的阻攔,轉過頭繼續去抓青蛙。
母親念叨我:“你啊你,好了傷疤忘了疼。”
“小心濕著衣服瘋跑會感冒著涼。”
我隻朝她吐了吐舌頭,沒跟她說我抓青蛙的原因。
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是讀書上學之後,漸漸地我聽到了一些不想聽到的傳言。
“你們聽說了嗎?咱班的張幸沒有爸爸,他好像是她媽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什麼啊,我問過我媽。”一個女同學神神秘秘的說,“我媽說指不定是張幸的媽媽出軌,聯合情夫把他爸給害死了……”
“不能吧,那他媽不也得進去坐牢?”
“誰知道呢,你們說張幸不會是那個情夫的孩子吧?”
“那情夫呢?殺了人被槍斃了嗎?”
“哎呀,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們彆說了,嚇死人了!”有膽小的同學捂住了耳朵。
班裡唯一的近視眼,扶了扶跟柯南一樣的大眼鏡,語氣嚴肅:“你們最好彆說張幸的事,我看他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兒?”眾人來了興趣。
“就……星期天的時候,我去爬山,遇到他在用石頭砸東西。”
“砸的啥?”
“一隻翅膀受傷飛不動的麻雀,腦袋都被砸爛了。”
“我的天啊,小麻雀也太可憐的吧,飛不動了還得被砸死。”
“如果是我,一定把它帶回家養著。”
“張幸太變態了,我要離他遠一點。”
……
關於我爸,關於我的言論開始在同學之間流傳開來。
小眼鏡說的沒錯,我的確砸死了一隻麻雀。
我檢查過,它的翅膀斷了,它不會飛是無法生存的。
至於收養它?
麻雀天性極度敏感,再加上受傷後受到驚嚇會產生應激反應,它可能會絕食到死。
既然早晚都是死,我隻是想要幫它早早結束痛苦,避免被慢慢餓死。
但我也不得不承認,舉起石頭將它的眼睛砸爆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很興奮很幸福。
就好像……我本來就應該這麼做。
但是理智在告誡我,這想法其實是不對的,我應該為這隻可憐的小鳥感到悲傷才是。
因為在我6歲的時候,我曾把家裡老的走不動的貓燒死,早日火化助它解脫。
被我媽發現後,她狠狠地訓斥過我。
“我養了團團十幾年,她就像是咱們的家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