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青青,你、你敢打我!!”
陸家寶慘叫一聲,一邊抱著手臂一邊邁著小碎步往後退。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現在看見蘇青青就發怵。
或許是做了虧心事被抓包的心虛,或許是上次墜樓的陰影太深,也或許是骨子裡莫名其妙的天然恐懼,總之,此刻他全身汗毛倒立,腦子裡就隻剩下一個想法:跑!
蘇青青站在門口,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哢嗒一聲反鎖了實驗室唯一的門。
這一聲結結實實的落進陸家寶的耳朵裡,他暗道一聲壞了,躲去最後排的實驗桌後麵和蘇青青對峙起來。
蘇青青走近,二話不說,掄起木棍就砸,“懸賞我是吧?”
陸家寶扭頭就跑。
不跑還好,這一慌不擇路的亂竄,反而把整個後背都暴露了出來。
蘇青青追上去,結實的木棍“啪啪”地抽在後背上,疼得陸家寶嗷嗷直叫。
嶄新的實驗桌椅被他撞得東倒西歪,桌上的燒杯、量筒劈裡啪啦摔了一地,玻璃碴子混著不知名的化學試劑流得到處都是。
蘇青青擼著袖子邊追邊罵:“你個小王八羔子!一個巴掌五塊?踹一腳十塊?我讓你懸賞!還懸不懸賞了?懸不懸賞了?!”
陸家寶隻能繞著實驗台不停地轉圈躲閃,嘴裡還不忘破口大罵:“蘇青青!你這潑婦!瘋子!你再敢打我,信不信我真讓你在學校裡混不下去?!”
蘇青青拎著棍子,氣息有些急促:“混不下去?你現在不就讓我混不下去了嗎?今天我倒要看看,先混不下去的是誰!”
實驗室裡一片鬼哭狼嚎。
結實的木棍帶著風聲,一下下往陸家寶身上招呼。
陸家寶隻覺得背上、腿上、胳膊上火辣辣地疼,差點當場就咽了氣。
門被鎖了,蘇青青像個索命的閻王在身後窮追不舍,他根本沒時間再去開鎖,隻能不停地瘋狂躲閃。
此時此刻,他萬分後悔,為啥沒多帶兩個小弟過來?
可這也不能全怪他啊!誰知道蘇青青這瘋婆娘能突破重圍跑到這兒來?外頭那幫廢物都是吃乾飯的嗎?!
正想著,木棍又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狠狠抽在他小腿肚子上,疼得他“嗷”一嗓子,差點跪了下去。
跑了幾圈,陸家寶實在跑不動了,心裡一狠,壯著膽子回頭,一把抓住了再次揮來的木棍。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磕磕巴巴地低吼:“蘇青青!彆、彆以為小爺我真怕你了,你彆得寸進尺!”
男女畢竟力量懸殊,蘇青青用力扯了扯木棍,竟沒扯動。
她自己也累得氣息不勻,畢竟在校園裡被追堵狂奔了那麼久,體力消耗巨大。
眼看僵持不下,蘇青青忽然扭頭,衝那個還縮在角落,哭著係校服扣子的女生喊道:“彆係了!給我按住他!”
女生一怔,臉上眼淚還沒乾,看向陸家寶的目光裡帶著深深的畏懼和猶豫,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蘇青青恨鐵不成鋼地喊道:“怕什麼!今天你不把他打服了,摁死在地上,下次他逮著機會還敢這麼欺負你!信不信?!”
林婉全身劇烈地一抖。
她看向陸家寶,想到剛才的恐懼和絕望,眼淚又是劈裡啪啦地往下掉,但很快,那雙原本柔弱無助的眼睛裡,漸漸湧起一股極深的厭惡和恨意,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攥成了拳。
陸家寶激靈一下。
林婉是他們班的班花,長得白白淨淨的,說話也細聲細氣,像朵需要人嗬護的小白花,他喜歡挺久了,可幾次想約她出去都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