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瓊之言,單雄信卻是一本正經道:
“叔寶你這是哪裡話,你我乃是至交好友,伯母六十大壽,單某豈能視若無睹。
至於我這些朋友,他們亦是仰慕叔寶你的威名,又何必這般客氣?”
單雄信可不是等閒之輩,他乃是北五省綠林總瓢把子,雖然沒到讓所有人都言聽計從的程度,亦是有著不俗的威望。
二人繼續聊著,氣氛頗為愉快。
當初秦瓊在潞州府落難,若非單雄信施以援手,恐怕性命難保。
尤其是秦瓊在二賢莊居住的時間,二人更是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隻不過,後麵秦瓊因為擔心母親,便打算回曆城縣。不曾想在路上,因為單雄信贈的金銀,被誤以為響馬。
後麵秦瓊誤殺了人,被發配充軍,到北平府認了姑父羅藝,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但就在眾人暢談時,外麵忽然有人匆匆而來,吸引了眾人視線。
“誒……俊達,你可算是來了。”
單雄信亦是轉身看去,當他看到來人模樣,卻是眼前一亮,當即站起身說道。
此刻進來的,正是剛從山寨趕來的尤俊達,他也在眾人中尋找單雄信的身影,見到走來的單雄信,尤俊達略微鬆了口氣。
單雄信能夠在綠林之中立足,靠得自然不是父輩餘蔭,更多的還是自己的本事。
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又如何能夠服眾,安穩人心呢?
所以,當單雄信看到尤俊達的模樣,心中已是有所猜測。
他目光微動,接著開口道:
“俊達,你行色如此匆忙,是出什麼事了嗎?”
尤俊達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單雄信商議要事,可他正打算開口,看到眾人在此,卻是麵露猶豫之色。
見尤俊達反應,單雄信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他擺擺手說道:
“不必擔心,這些都是綠林中的兄弟,叔寶也是自己人,你有什麼緊要之事,那就直說吧,不必藏著掖著。”
如果是私事,尤俊達就不會這麼著急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有眾人在此,反而能夠幫上忙。
有了單雄信這句話,尤俊達終於是放下心來。他雖然也是綠林首領,卻不可能和單雄信一樣,和所有人都熟悉。
稍微捋了捋思緒,尤俊達小聲說道:
“二哥,就在前兩天,某有個兄弟去觀風,不慎驚擾了靠山王府押送皇綱的隊伍,如今失手被擒,生死未知。”
所謂‘觀風’,便是攔路劫道,大家都是綠林之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包括秦瓊,雖然他不在綠林,但他對綠林中的黑話也是了然於心。
如果隻是劫道失手,秦瓊自然沒興趣,但說到靠山王府,情況就不一樣了。
楊林乃是秦瓊殺父仇人,雖然秦瓊不曾見過秦彝,但在這個時代,殺父之仇豈能忘懷?
哪怕秦瓊不曾告知過他人,卻始終銘記於心。
所以在尤俊達說起此事,他臉上也是泛起好奇之色,說道:
“那可是靠山王府,俊達兄未免太大膽了吧。”
見秦瓊沒有故作嚴肅,尤俊達不禁苦笑道:
“這誰能夠知道,若是某去觀風,見到靠山王府的隊伍,自然不敢亂來,偏偏我這兄弟,是初次上山,不懂其中規矩。
再加上他新學了斧法,實力亦是不俗,竟是直接攔了皇綱。不曾想,這隊伍之中也有高手,直接將他拿下了。”
聽著尤俊達的描述,單雄信的表情稍顯凝重,要是其他勢力也就罷了,但這可是靠山王府啊,讓他們如何招惹?
要不是尤俊達表現得有些緊張,恐怕他就要直接說‘算了’。每年都有眾多響馬被官府抓捕,要是交情不深,何必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