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抬起頭,露出堅定之色,持續三息之後,又頹然道:「但我餓得慌……不利修行……」
這倒不是借口,饑餓究其根本,還是無法找到吸納天地元力的正確方式,沒有一個過渡,確實不利於修行。
李彥想了想道:「人參果如何?」
龍女瞪大眼睛,險些要飛撲過來:「你能種人參果?」
李彥失笑:「真正的人參果是彆想了,連神佛都不見得能享用到了,但之前那個人參娃娃,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龍女連連點頭:「好啊好啊,種它也不錯!」
李彥道:「我此前有一個疑
問,鎮元大仙將人參果樹的靈枝折下,贈予好友,從此靈根不止一支,但那些神佛種下後,要多久才能開花結果?」
龍女道:「肯定不是原先那般漫長,具體年份要看神仙洞府了,味道也有不同。」
李彥了然:「怪不得你能嗅得出來,現在被收監的那枚人參果,大概處於什麼檔次?」
龍女回憶了一下:「是人參果的味,但像是催得太急了,品相遜色不少,在人參果裡,應是最下一檔的……」
給靈果分檔次,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實際上蟠桃就是分的。
蟠桃園裡麵共有三千六百株,前麵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體健身輕」,中間一千二百株,「層花甘實,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舉飛升,長生不老」,最後的一千二百株,「紫紋緗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如果單從時間來看,人參果與最後麵的蟠桃成熟時間相等,但蟠桃園是在天上,人參果所在的五莊觀是在人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相距就很大了。
李彥心中有了數,先對龍女預告:「要將娃娃放出來,你彆怕它,它怕你。」
等龍女鼓足勇氣,再對著小龜道:「將那人參娃娃放出來。」
小龜吐出一口氣息,一點綠光從龜殼上飛出,急速變大,最後變成了醜陋的人參娃娃,落在地上,雙腳稍稍飄起,沒有完全接觸地麵。
人參娃娃晃了晃腦袋,先是敬畏地看了看如意寶珠,然後轉向龍女拜下,甚至不敢直視對方:「拜見龍女娘娘!」
之前被帷幕遮擋,現在麵對麵,龍女險些一哆嗦,好不容易才穩住,想著可是頭一回被稱呼娘娘,威嚴地嗯了一聲。
李彥問道:「陶仲文是誰,你知道麼?」
人參娃娃茫然地搖搖頭:「不知。」
李彥道:「那風澤子呢?」
人參娃娃臉色立變,沉默下去了。
果不其然,這個催熟版本的人參果,雖然生出了靈智,但思維方式很簡單,隻要掌握了正確的方向,能夠輕易地找它驗證答案。
李彥淡淡地道:「你聽命於無生老母,風澤子則聽命於陶仲文,你們一個扮壞人,一個扮好人,用來收獲陸炳的感激涕零。」
「現在事情已經暴露,你也不必隱瞞了,何況風澤子還開始剿滅羅教……」
人參娃娃變了神色:「剿滅羅教?」
李彥一指如意寶珠,上麵頓時浮現出碼頭的景象。
看著那一批批的漕工被帶走,還有寶卷焚燒的畫麵,人參娃娃老臉皺起,呼吸急促:「他們不能這樣!羅教並沒有參與這件事!」
李彥道:「無生老母的參與,就是羅教的參與,現在失敗了,羅教自然也會遭到清洗。」
「隻是風澤子為了洗脫罪名,引動神禁,殺死了陶仲文的兩位嫡傳弟子,時機很巧妙,正好是搜查羅教的過程中,所以那兩個道人的死亡,歸結於無生老母的頭上。」
「如此一來,你們即便爆出和陶仲文的聯合,外界也不信了,隻以為羅教是心懷仇恨,所做出的汙蔑攻訐……」
「這就是先下手為強。」
人參娃娃被現實的殘酷打擊到了,吼叫道:「不!不能這樣對老母!」
李彥道:「你在這裡乾嚎並沒有任何作用,想要阻止的話,唯有揭穿風澤子的麵目,證明殺害朝廷官員的人,不是無生老母,而是他這個惡徒。」
人參娃娃凝視著如意寶珠展現出來的畫麵,片刻後轉向龍女:「還望娘娘慈悲為懷,搭救羅教,我等全受陶仲文指使!」
龍女威嚴地道:「世俗之事,聽這位
李神醫的。」
人參娃娃明白了,龍女娘娘隻管神佛之事,趕忙轉過身子,拜了拜:「還望閣下教我,到底該怎麼做?」
李彥沒有繼續詢問秘密,而是打量著它:「你想改變自己的模樣麼?」
人參娃娃怔了怔:「這與此事相關?」
李彥道:「當然相關,你如今這般模樣,說的是真話,都難以取信旁人。」
人參娃娃再受打擊,渾濁的淚水湧了出來:「我若不是如此醜陋,老爺也不會嫌棄,我想變成人參果本來的模樣!」
李彥點了點頭:「既如此,隨我來吧。」
他起身對著龍女行了一禮,把戲演足,帶著人參娃娃,進了手術室中。
「能吃到人參果嘍!」
龍女躡手躡腳地來到屋前,滿心期待地想朝裡麵看,就見如意寶珠飛了出來,將木牌懸掛在門前,上書代表著請勿打擾的三個大字——
手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