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麵如土色,到現在還沒從發現老板屍體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高峰踏上三樓,走進了王大山的辦公室。
奢華的辦公室裡一片狼藉。
但高峰的目光,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關鍵點。
太“乾淨”了。
王大山肥胖的屍體仰麵倒在辦公桌後麵的地毯上,喉嚨和心臟是致命傷。
沒有多餘的傷口,沒有掙紮的痕跡。
說明凶手對人體的要害了如指掌,且擁有絕對的自信和力量。
辦公室的門鎖沒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
地麵上,除了死者自己的血跡和辦案人員的腳印外,沒有任何可疑的足跡。
門把手、桌麵、茶杯……所有凶手可能觸碰過的地方,都一乾二淨,提取不到任何指紋。
“高隊,”技術隊的負責人走了過來,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太專業了。除了死者和幾個保鏢的指紋,什麼都沒有。”
“窗戶完好,沒有攀爬痕跡,但窗外的空調外機支架上,我們發現了一絲極其輕微的金屬刮痕,材質不明,還在分析。”
“像是用某種鉤爪類工具造成的。”
“監控呢?”高峰沉聲問道。
“主機硬盤被拆走了,物理破壞,無法修複。”
高峰走到窗邊,向下俯瞰。
背麵是陡峭的山壁,常人根本不可能從那裡上來。
他看了一眼空調外機的位置,又看了看辦公室的布局,腦海中迅速構建出了凶手的行動軌跡。
從山壁利用工具攀爬至三樓窗外,等待時機,進入室內,一擊必殺,破壞監控,擦拭痕跡,再原路返回,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計劃周密、執行完美的頂級刺殺。
“王大虎的屍體呢?”高峰又問。
“在二樓樓梯下的雜物間被發現,同樣是喉嚨中刀,一擊斃命,死亡時間與王大山前後相差不過三分鐘。”
高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意味著,凶手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刺殺了兩個人,並且完美地處理了兩個現場。
“高隊,這……會不會是同行尋仇?我聽說這王大山在道上仇家不少。”年輕的治安員猜測道。
高峰搖了搖頭:“道上尋仇,講究的是示威和震懾,要麼場麵搞得血腥殘暴,要麼留下名號。”
“這麼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痕跡地抹除一個人,更像是……職業殺手。”
他轉身對下屬命令道:“凶手的動機,才是唯一的突破口。給我查!把王大山這十幾年來的所有社會關係、商業往來、恩怨情仇,全都給我掘地三尺地挖出來!”
“另外,以礦區為中心,調取周邊五十公裡內,案發前後四十八小時的所有道路監控,任何一輛可疑的車輛、一個可疑的人影,都不要放過!”
儘管知道希望渺茫,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高峰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案子,將會是他職業生涯中遇到的最棘手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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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市局為了王大山的案子焦頭爛額時,黑石監獄迎來了新的一天。
二監區新上任的代理獄警隊長趙立泰,正背著手,挺著微微發福的啤酒肚,在監區走廊裡巡視。
高強的意外死亡,對他來說簡直是天降橫財。
這個二監區的肥缺,終於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早已眼紅高強在這裡撈取的油水,決心要變本加厲,把過去沒撈到的全都補回來。
“趙隊,人事科那邊派來的新人到了,叫吳罪,已經辦好手續,分到我們二監區了。”一名獄警小跑過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