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騰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陳先生”便打斷了他。
“王公子,節哀。俱樂部的事,你自己處理好。我的時間很寶貴。”
電話被乾脆地掛斷。
王騰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鶩,但最終還是沒有發作。
而在另一端,一輛更為奢華的定製車輛中。
被稱為“陳先生”的男人放下手機,麵色平靜地看著車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先生,剛才王公子提到的那個趙偉……”親信忽然開口,聲音謹慎。
“我記得,他幫我們做過一些臟事。”
陳先生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起的茶葉,動作不疾不徐。
“哦?是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印象。
一個貪婪而懦弱的小角色。
因為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把柄握在自己手裡,就乖乖地去當了那把順手的“臟刀”。
對於陳先生而言,趙偉這種人,隻是他龐大布局中一顆微不足道的螺絲釘,用完即棄。
林默的案子,在他處理過的無數“臟事”裡,更是小到不值一提。
他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罷了。”
“死了就死了吧。”
“大概是跟A哥他們混在一起,被那個‘殺手’順手清理了。”
“先生,這個‘殺手’最近活動頻繁,會不會……”親信有些擔憂。
“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男人嗤笑一聲,眼中充滿了輕蔑。
“他算什麼東西?一個藏在陰溝裡,靠殺幾個社會渣滓博取關注的可憐蟲罷了。”
“他殺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貨色。”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是替天行道的俠客吧?真是可笑。”
“這種人,永遠也觸碰不到真正的桌麵。不必過於在意。”
男人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他厭惡這種不受控製的混亂。
但更相信,這種混亂永遠也波及不到他所在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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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立泰的死,像一塊巨石投入黑石監獄這潭死水。
激起的不是波瀾,而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議論聲在每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
話題的核心隻有一個——二監區獄警隊長的位置。
“聽說了嗎?趙隊……死得老慘了,在外麵被人給做了。”
“這位置真他媽有毒!前頭高隊長,因為意外觸電身亡。現在這個趙立泰,更是直接橫死街頭!誰坐誰倒黴啊!”
“可不是嘛,簡直就是個詛咒。我看啊,這位置誰愛坐誰坐,反正我是不敢沾。”
這種夾雜著迷信和恐懼的言論,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
曾經人人眼紅的肥缺,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
監獄高層幾次三番地找老人談話,暗示提拔,得到的回應卻都是百般推脫。
吳罪,作為一名新人,如往常一樣巡邏、站崗。
麵對同僚們的議論,他隻是偶爾附和地點點頭,表示“確實邪門”。
但更多時候,卻表現出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鎮定,甚至是一絲不以為然。
這微妙的態度,精準地執行著林默的第一個指令。
時機在醞釀中成熟。
這天中午,食堂。
正是囚犯們用餐的混亂時段。
二監區的幾個刺頭因為一塊發黴的麵包,與食堂的雜工犯人爆發了激烈的口角。
“操你媽的!給老子吃這種豬食?”
一個滿臉橫肉的囚犯將麵包狠狠砸在地上。
“有的吃就不錯了!挑三揀四!”
雜工也不是善茬,頂了回去。
衝突瞬間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