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仁愛康複醫院?那地方邪門得很。”
“以前我們一個老鄉在那做護工,乾了不到倆月就跑了。”
“說是晚上總聽見地下室有動靜,瘮得慌……”
“還有,他們那的藥,死貴死貴的,效果也就那樣。”
“也就是裝修得好,看著氣派,專門騙那些有錢人。”
鄰桌兩個護工的閒聊,斷斷續續地飄入水流的耳中。
她麵不改色地吃著碗裡的麵。
心中卻已將“仁愛康複醫院”和“地下室”這兩個詞牢牢記下。
這幾日的排查,讓她見識了太多醫療係統內的常規罪惡。
但都如同隔靴搔癢,無法觸及林默所說的“貨物”核心。
而這兩個護工不經意間的閒談,卻像一顆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一絲漣漪。
邪門,動靜,地下室。
這些詞彙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水流沒有當場表現出任何興趣。
她安靜地吃完麵,付錢離開,整個過程自然得像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接下來的幾天,她的調查方向悄然發生了偏轉。
她不再漫無目的地遊走於各大醫院。
而是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仁愛康複醫院的周邊。
但這家醫院的安保異常嚴密。
她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找到潛入的良機。
與其打草驚蛇,不如繼續耐心等待。
水流改變了策略。
她開始尋找那些在舊城區醫療係統裡工作了一輩子的“活字典”。
這些人或許不了解驚天黑幕。
但他們漫長職業生涯中的所見所聞,本身就是一座信息的富礦。
最終,她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家社區藥店的老藥劑師身上。
老人姓李,戴著老花鏡,在這裡乾了四十多年。
對舊城區每一家醫院的變遷都了如指掌。
水流偽裝成一個正在寫地方誌的自由撰稿人。
以請教舊城區醫療發展史為名,幾次三番地光顧藥店。
每次都帶些水果點心,陪著李藥師閒聊。
起初,李藥師還很警惕。
但水流身上那股市井煙火氣,讓她看起來人畜無害。
加上她極有耐心,總能順著老人的話頭聊下去。
漸漸地,李藥師也放下了戒心。
“小姑娘,你問仁愛康複醫院啊……”
一次閒聊中,水流狀似無意地提起了這個名字。
李藥師扶了扶眼鏡,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那地方,以前不叫這個名字。”
“它的前身,是市立第七福利院。”
“後來改製,被私人承包了,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說起來,當年還出過一件大事,可惜啊,被人強行壓下去了。”
水流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追問。
“大事?李大爺,能和我說說嗎?”
“這些陳年舊事,對我的寫作很有幫助。”
李藥師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也就是跟你說說,這事兒現在都沒人敢提了。”
“大概七八年前吧,有個很厲害的女記者,叫吳薇。”
“當時就在調查這邊醫療係統裡的一些黑幕。”
“聽說她查到了很多不得了的東西,矛頭直指仁愛康複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