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斌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
喉嚨和胸口一陣灼熱。
這,就是人上人的滋味。
將法律玩弄於股掌。
將對手的尊嚴踩在腳下。
俯瞰著這座城市裡無數掙紮的螻蟻。
錢斌對著落地窗,欣賞著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個成功者的形象。
昂貴的西裝,得體的發型。
以及那抹掌控一切的笑。
忽然,玻璃倒影的邊緣,他的身側。
一個模糊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
錢斌的心臟猛地一縮。
多年來在法庭上鍛煉出的反應讓他瞬間汗毛倒豎。
他猛地轉過身。
烈酒從杯中潑灑而出,弄濕了地毯。
然而他什麼也沒看到。
辦公室裡空無一人,隻有他急促的心跳聲。
是錯覺嗎?
他皺起眉頭,將這歸結於酒精和過度的興奮。
他嘲弄地笑了笑,為自己的一驚一乍感到有些可笑。
就在他轉身準備回到辦公桌前的瞬間,一道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胸口傳來。
烈酒帶來的灼熱也抵不住這一瞬間的冰冷。
他低下頭,看到一截極細、極薄的刀尖。
從他的西裝下透出,像一根毒蛇的獠牙。
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心臟。
一朵小小的血花,正迅速在昂貴的布料上暈染開來。
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充滿了痛苦和驚駭。
生命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從這道傷口中流逝。
金鐵的身影在他身後緩緩浮現,手穩如磐石。
他沒有給錢斌任何機會,用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以一種冷酷的姿態,感受著一個生命在自己手中終結。
錢斌的身體軟了下去,眼神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最後隻剩下對死亡的恐懼和無儘的疑問。
他至死都不知道,是誰,為了什麼。
要用如此專業利落的手法終結他輝煌的人生。
金鐵抽出短刃,用錢斌昂貴的真絲領帶擦拭乾淨。
他將錢斌的屍體輕輕放倒在辦公椅上。
從正麵看,就像是醉酒後睡著了一樣。
處理痕跡之後,他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陰影之中。
消失不見。
幽靈覆蓋和抹去了所有的電子痕跡。
門禁係統裡查不到任何異常訪客記錄。
宏遠律師事務所的頂層,隻留下一個漸漸冰冷的人上人。
和他未喝完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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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專案組的辦公室內。
氣氛緊張壓抑。
高峰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案件報告。
照片上,錢斌安詳地“睡”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又是他。”
趙東來沙啞著嗓子,將一杯濃茶推到高峰麵前。
“或者說,是他們。”
趙明推了推眼鏡,補充道:“現場很有張德明案凶手的風格。”
“一擊斃命,精準刺穿心臟。”
“切口平滑,凶器應該是一柄極窄的特製短刃。”
“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凶手對人體結構了如指掌,是個頂級的專業人士。”
高峰揉著發痛的眉心,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監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