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者是什麼地位,還需要我多說嗎?”
陳鋒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了。
陳天嘯繼續用一種近乎殘酷的語氣。
為他這位被家族光環衝昏了頭腦的侄子上課。
“你以為這個執行者的位子,是天上掉下來的?”
“這是我們陳家,從無數餓狼嘴裡硬生生搶來的!”
“我們辦的事,是為‘那位’辦事。”
“隻有把‘那位’的事辦得漂漂亮亮。”
“我們陳家的地位,才能穩固。”
“否則,你今天看到王建軍是什麼下場。”
“明天,我們陳家就會是什麼下場,甚至……更慘。”
提到“那位”時,陳天嘯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許多。
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發自骨髓的敬畏與恐懼。
陳鋒被這番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
看似風光無限的陳家。
其實也不過是一條爭搶骨頭的獵犬。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是陳天嘯的私人電話。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一挑,接了起來。
“說。”他的語氣簡短而有力。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冷靜的聲音,正是陳先。
“三叔,事情有新變化。”陳先快速說道。
“您知道宏遠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錢斌,死了嗎?”
“嗯。”陳天嘯示意陳先繼續。
“專案組發現,劉仁德、張德明、錢斌,這三起案子的所有線索。”
“都指向了一個女人——吳薇。”
“她是當年想要揭露仁愛醫院黑幕的記者,被三人聯手送進了監獄。”
“吳薇……”
陳天嘯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陳先繼續說道:“專案組想申請對吳薇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視和跟蹤。”
“我讓王局以證據不足為由,給駁回了。”
“現在,他們隻被允許對吳薇進行例行盤問。”
“而且剛剛結束,沒什麼結果。”
“乾得好。”陳天嘯讚許道。
專案組被束縛住了手腳,這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時間窗口。
“家主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也已經向上稟報。”陳先最後補充道。
“上麵的意思是,儘快處理乾淨,不能再有任何波瀾。”
“我明白。”
掛斷電話,陳天嘯立刻對前排的司機下達了命令。
“掉頭,去這個地址。”
他將手機上顯示的一個地址報給了司機。
原本追查劉仁德仇人的計劃被瞬間擱置。
與那些人相比,吳薇這個已經將三條人命串聯起來的變數。
威脅等級要高得多。
在車輛轉向的平穩過程中,陳天嘯已經打開了隨身的平板電腦。
調出了吳薇的全部檔案。
吳薇,三十五歲。
父母早年在一次意外中雙亡,與家中親戚早已斷絕往來。
未婚,無子女。
曾是業內知名的調查記者,因“敲詐勒索罪”入獄三年。
出獄後再次通過網絡發布“不實”信息,被警告。
進而被整個記者行業徹底封殺。
如今獨居在舊城區的廉租房內,靠打零工為生。
陳天嘯的手指在屏幕上緩緩劃過,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個吳薇,沒有家庭,沒有孩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甚至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
這意味著,所有常規的威脅手段,對這個女人都將徹底失效。
她就像一塊滾刀肉,一根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