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在這座城市,他們的力量,早已滲透到了骨髓裡。
最終,這場性質惡劣的襲擊治安事件;
就在這種荒唐的定性下,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市局門口,夜色更深了。
王副局長親自將陳天嘯送了出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憫。
“陳先生,節哀,保重身體。”
陳天嘯沒有回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他準備上車時,另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
車窗降下,露出陳先那張悲慟的臉。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請了假。
“三叔,上我的車吧。”陳先的聲音很輕。
“爺爺、父親、二伯……還有阿鋒,都在莊園等你。”
聽到“阿鋒”兩個字,陳天嘯那緊繃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顫抖。
他坐進車裡,靠在後座上。
當車輛緩緩駛入夜色,遠離了那棟象征著秩序與法理的大樓時;
一滴滾燙的淚,終是無聲地從他布滿血絲的眼角滑落。
惡狼,也會落淚。
——————
陳氏莊園,氣氛肅穆。
主宅的大廳已經被連夜改成了靈堂;
正中擺放著陳鋒的遺體;
四周環繞著白色的鮮花與挽聯。
陳天嘯踏入靈堂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他的身上。
家主陳建國坐在太師椅上,麵沉如水;
陳天商,陳鋒的父親,雙眼紅腫,死死地盯著自己的三弟;
陳天政則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陳天嘯沒有看任何人,他徑直走到靈前;
拿起三炷香,點燃,對著侄子的遺像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放下香,他猛地轉身;
麵對著自己的二哥陳天商,雙膝一軟,重重地跪了下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
不是彆人打的,是他自己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二哥!我對不起你!”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是我沒用!是我沒有保護好阿鋒!”
他一下又一下地扇著自己,每一巴掌都用儘了全力,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夠了。”
最終,是陳建國開了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陳天嘯的動作停了下來。
“人都死了,現在做這些給誰看?”
陳建國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核心成員。
“天政、天商、天嘯、阿先,到我書房來。”
……
陳家的書房,古樸厚重,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墨香。
這裡是陳家真正的權力核心。
四人魚貫而入後,沉重的實木門被關上。
陳建國坐在主位上,第一句話卻是對陳先說的。
“阿先,把你們所有人的手機、手表。”
“一切能通訊的東西,都收起來,放到外麵的盒子裡。”
陳先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照辦。
他將一個特製的金屬盒子放在門外;
將所有電子設備收納其中;
然後才重新關上門,隔絕了內外的一切信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