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案件同樣追溯到了十多年前的一起舊案。
那是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
王赫當時是主審法官。
案件的被告人,一個名叫李在恩的倉庫管理員;
被指控用鐵絲勒死了彆墅的主人,並盜走了價值連城的古董瓷瓶。
儘管李在恩在庭審中多次嘶吼著冤枉,聲稱自己趕到時雇主已經死亡;
但所有的旁證都對他不利:
他的指紋留在凶器鐵絲上,還有人目擊他案發時段在彆墅附近徘徊。
最關鍵的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其他可疑痕跡。
王赫法官當時以“證據確實、充分”為由,駁回了李在恩的所有抗辯;
最終判處李在恩無期徒刑。
李在恩在進入監獄服刑後,某一天在監獄中用撕碎的床單自縊。
緊接著是第三起。
一位退休的治安局高級督察死在了自己的大彆墅裡。
他被發現時,身中數十刀,但每一刀都避開了要害,最終死於失血過多。
現場留下的紙條寫著:“你刑訊逼供時,可沒有讓我死得這麼痛快。”
調查案件的治安員們甚至無法根據這句話找到凶手的動機。
三起案件,如同三記重錘,狠狠砸在釜城治安係統的心臟上。
作案手法殘忍老練,帶有強烈的儀式感和複仇意味,且直指陳年舊案的汙點。
更讓上層震怒的是,凶手似乎對司法係統內部的隱秘了如指掌;
並能以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精準地找到這些已經退休、試圖安享晚年的“目標”。
一種無形的恐懼在釜城的某些特定圈子裡蔓延,人人自危;
仿佛有一雙來自地獄的眼睛,正冷冷地審視著他們過往的一切。
這股寒風,也吹進了城市邊緣一棟破舊筒子樓裡。
張宏坐在昏暗的房間裡,窗外透進的微光勉強照亮他溝壑縱橫的臉。
他麵前的桌子上,攤開著幾張從小報上小心翼翼剪下來的新聞;
上麵報道的正是釜城接連發生的離奇命案。
儘管治安局對外封鎖了詳細消息,極力淡化處理,但消息還是在私下蔓延。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那是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
以及他油儘燈枯的身體所無法承受的巨大情緒波動外顯。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和衰敗的氣息。
半年前,和他相濡以沫、一同為兒子奔走喊冤半生的妻子;
終究沒能熬過那份刻骨的絕望與悲憤,含恨離世。
臨終前,她死死攥著張宏的手,渾濁的眼淚滑過深陷的眼窩;
她的嘴唇翕動,卻再也發不出聲音,隻有無儘的不甘與憤恨。
現在,隻剩下張宏一個人了。
他原是龍城某廠一名優秀的炸藥武器工程師,有著體麵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
兒子張兆遠聰明上進,是他的驕傲。
然而十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摧毀了一切。
張兆遠被卷入一樁惡性爆炸殺人案中,真正的凶手背景深厚,急於找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