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負責案件的陳泰,為了攀附權貴、積累晉升資本;
不惜羅織偽證,刑訊逼供,硬生生將年僅二十二歲的張兆遠定罪判刑。
張宏和妻子散儘家財,上訴、申訴、上訪……
他們走遍了所有能想到的途徑,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駁回、冷漠的推諉;
以及不明真相者的鄙視,還有那些人的……無聲的威脅。
陳泰因為“破獲”這起“大案”而名利雙收,步步高升。
三年後,張兆遠在獄中一次“意外”鬥毆中重傷不治。
消息傳來,張宏的妻子當場暈厥,此後身體每況愈下。
張宏自己也一夜白頭,所有的心氣與希望仿佛都隨著兒子一同死去了。
支撐他活到現在的,隻剩下那份燒灼靈魂的恨意。
他低頭看著報紙上關於那些案件的模糊描述,乾澀的眼中燃起一點駭人的光亮。
治安局極力對外封鎖消息,但民間總有各種小道消息流傳;
進而拚湊出那些複仇者近乎偏執的作案手法。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張宏沙啞地低語,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
“原來……還可以這樣……”
正常的法律途徑?
他早已試過無數次,換來的隻有絕望。
他一個無權無勢、家破人亡的老頭子;
還能用什麼去對抗那個在司法係統內枝繁葉茂的陳泰?
他無親無故,妻子已逝,兒子冤死,自己也被這十年的煎熬拖垮了身體。
隨著情緒劇烈的波動,張宏也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瘦削佝僂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像一隻被太陽烤乾的小蝦米。
他想起去看醫生時,醫生隱晦地告訴他,他的心臟和肝臟都已嚴重衰竭;
情緒不宜再有大的波動,否則時日恐怕無多。
當時他麻木地想:
也好,很快就能去陪老婆孩子了。
一家人,總算能在下麵團聚。
可是……不甘心啊!
那股蝕骨的不甘,像毒蛇一樣日夜啃噬著他的心臟。
仇人還在逍遙法外,甚至安享晚年,住著臨湖的彆墅,聽著舒緩的音樂!
而他們一家,卻家破人亡,死得無聲無息,像路邊被踩死的螞蟻!
此刻看著報紙上語焉不詳的描述,他內心的憤恨迅速被點燃。
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他還有什麼可失去的?
既然如此……
一個極端而瘋狂的念頭,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陳泰不是喜歡誣陷嗎?
陳泰不是善於利用規則和權勢碾壓弱者嗎?
那就不再用弱者的方式乞求了。
就用最近發生的複仇,用他工程師的頭腦,為陳泰精心設計一場罪有應得的“報應”!
這將是一場血的審判,一場來自地府的回響!
他顫巍巍地站起身,走到一個老舊的桌櫃前,最下麵的抽屜上了鎖。
他費力地彎腰,從貼身口袋裡摸出一把小鑰匙,打開了它。
抽屜裡沒有金銀財寶,隻有一些紙張邊緣已經卷起的專業書籍和筆記。
他的手指劃過那些熟悉的公式和圖紙,那曾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