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兒子冤死,具備專業爆破知識……”
他抬頭看向那片廢墟,“他有充分的動機,也有能力製作炸彈。”
線索,似乎清晰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一個被陳泰昔年冤案逼入絕境的父親,攜帶著自製的炸彈前來複仇。
現場那刻意留下的判詞,幾乎明示了複仇者的身份與動機。
然而,當治安官試圖還原當晚的具體經過時,卻發現自己麵對著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張宏是如何突破安保的?
爆炸後他如何離開?
現場為何被清理得如此徹底,連一個確切的腳印都沒留下?
“這麼大的動靜,他一個人恐怕難以完成,”治安官低聲分析道。
“肯定有幫手,而且不是一般的幫手。”
可這也僅僅是猜測。
現在的關鍵是搜捕張宏。
半天後,他們找到了張宏租住的那間破舊筒子樓。
屋內殘留著明顯的化學品氣味和少量製作爆炸物的痕跡,進一步印證了他的嫌疑。
然而,人去樓空,除了證明他確實有能力、也有決心實施複仇之外;
並未留下任何能指向其當前下落或所謂“同夥”的有效線索。
張宏這個人,仿佛在完成複仇後,便徹底人間蒸發了。
治安局隻能布下常規監控,嚴密監視其可能接觸的舊關係與社會痕跡;
但所有人都明白,希望渺茫。
案件調查至此,陷入了僵局。
“又是這樣……”治安官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陣無力。
近期一連串的案件,都是如此。
目標明確,手法狠辣,事後清理極其乾淨,還會留下這種充滿個人複仇色彩的語句。
治安局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卻連凶手的尾巴都摸不到,仿佛是在和一群幽靈作戰。
上麵給的壓力很大,要求儘快破案,平息影響;
同時又要控製知情範圍,避免引發更大的恐慌和對執法體係的不信任。
一周後,調查報告的最終版不得不形成。
在來自上層“儘快破案”的巨大壓力下,報告的結論部分帶著幾分不得已的模糊:
“……綜合現場證據、物證檢驗及曆史卷宗,基本認定此案係由在逃人員張宏(原炸藥工程師)為子複仇所主導。”
“鑒於現場存在諸多無法合理解釋的疑點,不排除有不明勢力介入協助。”
“本案將與此前係列複仇案件並案處理,並對張宏進行全網通緝。”
與此同時,對外統一口徑則變成了:
“燃氣管道泄漏引發的意外爆炸,具體原因仍在調查中”。
無能嗎?
或許。
但更多的是身處龐大機器中的無奈。
治安官隱隱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幕後推動著這一切,治安局隻是被動應對的棋子。
追查下去,誰知道會觸碰到哪方勢力的利益?
不如就此結案,既能對上有所交代,也能避免引火燒身。
然而,陳泰的死,如同在已經暗流洶湧的釜城,又投下了一顆巨石。
消息儘管被儘力壓製,但在特定的圈子裡,依舊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