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帶血的指甲翻飛開來。
崔仁俊疼得身體劇烈抽搐,慘叫在空曠的野外回蕩。
全嘉和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抓起另一根手指。
“第二個…”
又是一聲壓抑的嘶吼。
動作穩定,精準,帶著一種儀式般的殘酷。
十指連心。
崔仁俊在極致的痛苦中翻滾,哀嚎逐漸變得微弱沙啞,到最後隻剩下無意識的嗚咽。
全嘉和做完這一切,看著崔仁俊那十根血肉模糊、不停顫抖的手指。
他胸中積鬱已久的塊壘,似乎鬆動了一絲。
言笑——那個真正的元凶,還逍遙法外。
不是他不想動言笑。
而是言笑身為真正的權貴子弟,身邊的保護密不透風。
對言笑出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同歸於儘。
所以,他要先讓幫凶都付出代價!
他再次抓起崔仁俊那隻已經慘不忍睹的右手,死死按在地麵。
“這隻手!就是這隻手……按著嘉欣的吧!”
話音未落,短刃帶著風聲狠狠斬下!
不是利落的切斷。
而是用刃口反複地切割,碾壓!
像是要碾碎每一根骨頭,碾碎那段他妹妹承受過的恐懼與絕望!
“呃啊——!”
崔仁俊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短促尖叫,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地麵上,那隻手僅剩些許皮肉牽連。
全嘉和喘著粗氣站起身。
他看著地上那攤刺目的血紅,看著那幾乎脫離身體的殘肢。
短暫的滿足感過後,是更深的空洞。
但這空洞很快被對言笑的仇恨填滿。
他抬起頭,望向城市治安局總部的方向。
一股極致的嘲諷和悲涼,混合著對過往身份的厭棄,轟然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穿著製服,保護的正是這樣一群人渣。
他對著那片虛偽的燈火,對著自己可笑的過去,從胸腔最深處擠壓出一聲低吼:
“啊啊啊啊……”
“我之前……究竟都在保護些什麼啊!”
郊野的風卷過他的嘶吼,帶向遠方。
四下裡,隻剩下血腥味和死寂。
——————
淩晨的光城治安局總部,燈火通明,氣氛壓抑。
保護小組指揮官麵如死灰地站在上司的辦公桌前。
他因嚴重誤判現場形勢、行動遲緩,導致重要保護目標在重重護衛下被擄走;
已被即刻停職,接受內部審查。
他原本光明的職業生涯,在這一夜徹底斷送。
兩小時後。
一支更專業的現場勘查隊,在城郊的廢棄料場找到了崔仁俊。
或者說,找到了他那具已經不成形狀的屍體。
屍體被隨意丟棄在破碎的水泥塊和生鏽的鋼筋之間,像一袋被撕碎的垃圾。
現場勘查報告寫得冰冷而詳儘,卻難以完全掩蓋字裡行間透出的血腥氣。
“死者雙手十指指甲被暴力剝離,創口不規則,係生前遭受極端折磨所致。”
“右手腕部遭鈍器反複切割、碾壓,僅餘部分皮肉連接,骨骼粉碎性骨折。”
“致命傷為喉部利刃切割,失血性休克合並窒息死亡。”
“初步判斷,作案手法與之前金炳哲案高度相似。”
“具有明顯的報複性、儀式性特征,且殘忍程度顯著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