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股力量轉向更為龐雜的外圍數據海洋,試圖從尹家關聯的學術記錄中拚湊出“鄭博士”的輪廓。
然而,絕大多數相關信息都已被係統性地刪除或隱藏。
他們在數據廢墟中艱難搜尋,隻能找到些許殘存的碎片:
例如幾篇未被完全抹除的早期論文摘要,其中就包括那篇關於冷門數學猜想的論文殘章。
從這些殘缺的信息中,他們勉強推斷出鄭博士曾專注於複雜係統理論與神經數學的交叉研究,其部分理論思路與“搖籃”現有算法存在隱約的承繼關係。
但更具體的學術成就、完整的研究軌跡,都已湮沒在尹家精心構築的信息屏障之後。
第三股力量負責梳理社會關係,結果寥寥。
僅能確認鄭博士多年前曾在國內某知名大學擔任副教授,其妻子死於一場記錄語焉不詳的“實驗室意外”,具體細節被徹底抹去。
數據浩瀚,線索支離破碎,分析工作枯燥而漫長。
轉折,發生在一次看似例行公事的模式識彆中。
向圖負責監控幾個與尹家聯係緊密的海外科研機構和基金會。
他的數字觸須掠過其中一個機構的公開動態時,注意到該機構是鄰國某頂級會議中心即將舉辦的“國際複雜係統建模研討會”的主要讚助方之一。
這本不稀奇,但當他慣性般地深入探查該會議中心的後台信息時,發現其為此次會議發布的安保服務增補招標文件,加密等級異常偏高。
更關鍵的是,文件中那些具體到近乎苛刻的安保要求:
必須能屏蔽某個極其偏門、通常隻用於高度保密通訊的信號頻段;
需配備高精度空氣懸浮微粒監測儀,用以探測特定化學或生物標記物。
這些要求,與幽靈從尹博士海城遇襲現場殘留的電磁及環境數據中,解析出的某些特定設備特征,高度吻合。
這似乎是深植於尹家安保體係內的某種固定“習慣”。
幾乎在同一時間,向農那邊也有了發現。
他在交叉比對航空管製信息流時,捕捉到一條異常記錄。
一架由尹家實際控製、注冊地在海外的商務機,申請了一條從北邙山脈附近某小型私人機場,直飛鄰國那座會議城市機場的航線。
申請時間倉促,理由欄填寫著含糊的“設備測試與轉場飛行”,但這條本應經曆嚴格審核的申請,卻在極短時間內被快速批複,暢通無阻。
兩條信息,孤立來看,都可能是巧合。
但當它們被並置於分析平台上時,指向性陡然增強。
馮洛依的意識接入,她冷靜地審視著這些碎片:
鄭博士早年的學術背景、其妻亡故後其研究軌跡從公開領域徹底消失的客觀事實、該會議主題與鄭博士早期理論存在的潛在關聯、異常匹配的安保規格、指向明確的異常航線……
她無法洞悉鄭博士內心的掙紮與劇變,也無法確定尹家此舉的全部意圖。
但基於有限的客觀線索和嚴密的邏輯鏈條,外部行為邏輯指向一個概率極高的結論:
“‘搖籃’的核心人物,理論奠基者鄭博士,將出席此次鄰國會議。安保與航線信息構成強支撐。”
所有信息流在林默的意識海中碰撞定格。他下定決心,命令道:
“目標確認,鄰國‘國際複雜係統建模研討會’。”
“直屬行動組,楚寂、沈淵、顧影、陸鋒、王焰,即刻向目標城市滲透集結。”
“後勤組,做好戰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