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彆人在自己腳下瑟瑟發抖,能帶來最直接的快感。
但那種快感,廉價且短暫。
直到……他遇到了金素英。
那個總是安靜地坐在教室角落,成績優異,眼神清澈得讓人心煩的女孩。
起初,隻是源於嫉妒。
金素英在一次全年級數學測驗中,解出了一道連老師都認為超綱的難題。
而自詡精英的他沒有做出。
課間時,他聽見幾個同學圍著金素英請教思路,那崇拜的眼神刺傷了他。
他帶著人堵住她,搶過她抱著的試卷。
他原本隻是想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但在撕扯時,夾在試卷裡的一張薄紙飄落在地。
那是校醫院轉診至某高端私立研究機構的體檢報告複件。
他撿起來,目光掃過那晦澀的醫學術語:“端粒自然緩衰”。
他從父親口中隱約聽說過“搖籃”基地在搜尋具有特殊稟賦的“素材”。
那一刻,他看著她因緊張而蒼白的臉,恍然大悟。
眼前這個讓他感到挫敗的“優等生”,其真正的價值,遠不止於考試分數。
一種更刺激的報複方式,在他腦中成型。
他不再撕試卷,而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報告紙折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將那份報告交給了父親。
在家族中負責“回收”的父親看到這份報告時,眼中閃過的精光,尹文朔至今記得。
父親拍著他的肩膀,稱讚他“眼光毒辣”,告訴他金素英所具備的“巨大價值”。
那一刻,像是有一道閃電劈開了他混沌的世界。
他忽然明白,毀滅一個人,掌控一個人的命運,可以不再是拳打腳踢那種低層次的暴力。
它可以是一種藝術,一種更高級的享受。
將活生生的人,物化為清單上的一串代碼。
評估其價值,然後精準“回收”,送入家族的偉大事業中。
這個過程本身,就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快感。
那些被他標記的人,他們的生命、他們的痛苦,最終都化為了尹家攀登權力巔峰的基石。
也化作自己獲得更大話語權的基石。
這是他們的“榮幸”。
而他,尹文朔,就是那個執掌“榮幸”賦予權的人。
是獨具慧眼的“鑒賞家”,是遊走於黑暗中的精英“獵手”。
遠比包廂裡這些沉溺於低級欲望的同類,要高貴得多。
他抿了一口酒,冰冷的液體滑入喉嚨。
目光在一個正在與人拚酒的年輕男孩身上停留片刻,下意識地評估著他的骨骼輪廓和心肺功能潛力。
不夠格。
他有些遺憾地移開視線,心底那份因剛剛完成“回收”而升騰的得意,愈發膨脹。
他的技藝,正愈發純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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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監獄。
林默的意識接收著馮洛依對尹文朔心態的分析。
將欺淩升華成“藝術”,將掠奪美化為“貢獻”,用扭曲的使命感包裝最原始的惡。
這種深入骨髓的腐臭,比單純的暴力更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