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回收隊內部代表“最高優先級、負責人遇險”的隱秘求救信號。
這個動作隱蔽而迅速,在肢體糾纏的混亂中很難被察覺。
就在尹震北被拖出車廂的刹那,顧影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車門框。
死士強大的視覺能力讓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個新鮮的血色標記。
顧影唇角幾不可察地牽動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他的右手穩穩按住腰間手槍,左手協助控製仍在掙紮的尹震北。
尹震北對此毫無察覺。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個標記上,內心抱著最後的希望。
旁邊三公裡外就是自己人的據點,他相信剛才的槍戰動靜足夠引起注意。
隻要有人前來查看,就一定能發現這個標記。
他被死士們強行拖離時,眼角餘光死死瞥了一眼那道新鮮的標記。
內心深處在瘋狂嘶吼:“發現它!一定要快點發現它呀!”
這個念頭支撐著他,讓他在未知與恐懼中仍保留著一絲希望。
他故意劇烈掙紮,雙腿在泥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跡。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他嘶吼著,“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死士們對他的話語置若罔聞,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鬆懈。
尹震北被拖行在地,粗糙的地麵硌得他生疼。
“聽我說,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錢!”
他繼續喊道,眼睛不停瞟向遠處的公路,期盼能看到援軍的蹤影。
拖著他的陸鋒麵無表情,抬手就是一記精準的手刀。
尹震北隻覺得後頸一陣劇痛,視線開始模糊。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還在心裡默數著時間,祈禱著據點的人能及時趕到。
然而他並不知道,那個他寄予厚望的據點,此刻早已空無一人。
因為好兒子尹文朔的供述,在十分鐘前就被文統小組帶領的死士小隊血洗。
他精心留下的求救信號,注定要在這荒涼的路邊慢慢褪色,直到徹底消失在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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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個安全屋。
依舊是那個冰冷的金屬座椅。
尹震北被牢牢禁錮在其上,粗糲的鐐銬磨擦著他的手腕,留下道道紅痕。
他早已從昏迷中醒來,此刻卻緊閉雙眼,刻意放緩呼吸,假裝自己還處於昏迷狀態。
秦夜和付洛依立於兩側,目光銳利如刀,將尹震北每一個細微的反應都儘收眼底。
“還在裝昏呢。”秦夜的視線落在尹震北微微顫動的眼皮上,冷笑道。
“看來需要先來點開胃小菜。”
秦夜按下手中的控製器。
“啊啊啊!”
電流瞬間貫穿尹震北的身體。
他猛地弓起身子,發出一連串不似人聲的慘叫,每一寸肌肉都在劇烈抽搐。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衫,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良久,電流停止。
尹震北癱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精神萎靡。
疲憊與疼痛迫使他低下頭,視線正好對上電椅扶手上那些暗褐色的汙漬。
付洛依趁著他身體虛弱,神誌不清時展開心理攻勢。
“那些血跡,”她的聲音遙遠而冰冷,“是你兒子尹文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