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震北強撐著抬起頭,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彆假惺惺的了!大家都是這樣的!哪個家族手上是乾淨的?”
“你們盧家難道就清白?你們盧家的核心子弟不也用了我們的成果了嗎?”
“用的時候一個個感恩戴德,現在倒來顯示清高了?清高給誰看?”
“所以我們不是盧家。”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尹震北頭上。
他愣住了,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
“所以我們不是你們這些寡頭家族之人。”
秦夜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尹震北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既不是盧家,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勢力。
多年來在暗世界裡摸爬滾打的經驗此刻全都失去了作用。
他仿佛一個突然失明的盲人,在無儘的黑暗中摸索,卻找不到任何可以依憑的參照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就在他心神劇震之際,付洛依加大了心理攻擊:
“從被抓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等。”
“即使處於被刑訊的狀態下,你依然存有期待。”
尹震北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他試圖避開付洛依的視線。
卻發現那雙眼睛仿佛有著某種魔力,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你在期待什麼?”馮洛依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炸響在尹震北耳邊。
“等你留在車門之下的那個十字標記被人發現?”
“等你那支駐紮在廢棄化工廠旁邊的回收隊來救你?”
話音未落,尹震北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的身體猛地前傾,又被手銬狠狠地拽回原位。
無邊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瞬間凍結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意誌。
比起方才意識到對方身份時的震驚,這一次的衝擊更為致命。
他最大的倚仗,最後的希望,竟早已被對方洞悉。
那個十字標記是他與回收隊約定的最高級彆求救信號。
而廢棄化工廠的位置更是絕密中的絕密。
這些信息的泄露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付洛依的聲音如同最終判決,宣判道:
“早在你被抓之前,那裡的人已經被我們清除。”
“尹文朔,你的好兒子,早就把這些告訴了我們。”
“他把你最後的希望,提前葬送了。”
這句話徹底打碎了尹震北最後的希望。
他意識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後手早已被對方連根拔起,失去了任何翻盤的可能。
既然對方告訴了他如此多的核心秘密,他深知自己絕無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尹震北的臉色由慘白轉為死灰,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隻剩下一個不停顫抖的軀殼。
秦夜冷靜地觀察著尹震北徹底崩潰的狀態。
他沒有立刻審問。
而是讓寂靜在房間裡彌漫了足足一分鐘,讓絕望感徹底滲透進對方的每一個毛孔。
當尹震北的顫抖漸漸平息,轉為一種死寂般的麻木時,秦夜才緩步上前。
“你的回收隊,是‘搖籃’基地與外界‘貨物’交接的唯一合法通道。”
“作為最高負責人,你掌握著完整的通行權限。”
尹震北渙散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但沒有聚焦,也沒有回應。
他像是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對外界刺激幾乎失去反應。
秦夜並不在意他的沉默,繼續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