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樾沒有立刻回答。
他徑直走到床邊，掃過床上並排的兩床被子，彎下腰，伸手抱起了自己的軍綠薄被。
然後將它放在了紅喜被的旁。
兩床被子緊挨在一起，邊緣幾乎貼合。
中間那條原本空隙，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沒說什麼。”
他站直身子，聲音平靜。
“就是提醒我，結了婚，就要對得起這個家，對得起妻子。”
“之前那樣分開睡，不是因為你不好。隻是，我沒想明白。是我考慮得太少了。對不起。”
葉蕪愣住了。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她對兩人分被而眠，並不在意。
畢竟從結婚到現在，他們的關係更像是名義上的伴侶。
彼此客氣有禮，卻毫無親密可言。
她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
至少不必猜測對方的心思。
各自安好，相敬如賓，仿佛這就是他們婚姻的全部意義。
但現在……
她心裡某個角落，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湧進了一些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
“沒事的，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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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很輕。
說完後，垂下了眼睫，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
沈庭樾眼神深了深。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咱們是夫妻，已經領了證，就該慢慢學會靠近。要是哪裡讓你覺得彆扭，你直接告訴我就行。”
每一個字都說得認真，語氣裡沒有敷衍，也沒有客套。
他是真的在嘗試改變，儘管生澀得近乎笨拙。
葉蕪心跳忽然一空。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敏感。
明明隻是幾句平常的話，卻讓她心緒起伏。
燈光昏黃，他的眼睛就在眼前。
她怔怔地望著他，不敢移開視線。
鼻尖掠過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
是淡淡的皂角香，混合著一絲冷冽的雪鬆氣息。
莫名讓人安心。
他稍稍低頭，好像又靠她更近了一寸。
距離近到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自己的額頭。
他……
是要親她嗎？
她心頭猛地一顫，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個想法來得如此突兀，卻又那麼自然。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就算真親了，也沒什麼不對吧？
可為什麼……
她還是會覺得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攥緊了衣角。
然而預想中的觸碰卻沒有來。
沈庭樾的目光停在她的眼睛上，一瞬不眨。
接著，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顫動的睫毛間，眼神暗了幾分。
她的嘴唇就在眼前，紅潤潤的。
他看得太久，久到自己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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