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原本堆著廢棄的木箱,平時沒人願意待。
可鄭婉婉就蜷在那裡,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在一張桌子上。
她低著頭,手裡握著一支禿了毛的鋼筆,正在紙上寫著什麼。
齊玥愣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她輕聲喊了一句。
“婉婉?”
鄭婉婉抬起頭,整個人明顯被嚇了一跳。
肩頭一顫,手裡的筆都差點掉落。
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蓋住桌上的信紙。
可就在即將碰到紙麵的瞬間,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
然後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
“玥玥……你來了?”
齊玥皺了皺眉,慢慢走近幾步。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張攤開的信紙上。
隻見紙上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好幾行字。
字跡清秀工整,看得出是用心寫的。
她忍不住好奇地問。
“你在寫信?可以寄出去的嗎?”
鄭婉婉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指尖微微顫抖。
忽然間,眼圈就紅了。
“嗯……陳乾事今早通知的,說這個月評上‘優秀表現’的人,可以往家裡寄一封信。”
說著,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她抬起手背胡亂抹了一下,卻怎麼也擦不完。
“我爸……在采石場乾活的時候咳血了,送去醫院搶救了好幾次才穩住……我媽最近也天天頭暈,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我真的……我真的撐不住了。”
“我聽說……隔壁棚的老楊叔,前兩天半夜突然吐血,還沒來得及送醫,人就沒挺過去就”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玥玥……我真怕啊……我怕我爸媽熬不到我出去的那天……我真的怕。”
鄭婉婉捂著臉,身子一抽一抽地顫抖著。
“我真的……真的撐不住了。我以前念著她是我表姐……可爸媽生我養我,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又怎麼能看著他們在外麵風吹日曬、被人嗬斥責罵,受這種不該有的罪?我隻能偷偷地找朋友幫忙,東奔西走,四處打聽,看看有沒有法子救他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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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哽咽猛地截斷。
齊玥看著她咬著牙硬忍淚水的模樣,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趕緊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鄭婉婉的手。
“都到這時候了,還講什麼親戚不親戚的?那些虛情假意的情麵,早該撕個乾淨!你那個‘好’表姐,她什麼時候對你家有過一點點體諒?彆說伸手拉你們一把,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曾有過!反倒處處作梗,落井下石!”
“要不是她背後攪和,暗中使絆子,你們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叔叔阿姨一把年紀了,本該安享晚年,卻被迫在外頭乾著最臟最累的活兒,低聲下氣,受人冷眼!你說說,誰見了不心寒?彆哭,這事我管定了。信呢?快給我,我一定想辦法送出去!”
鄭婉婉抬起眼睛,盯著齊玥那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她心底冷笑一聲,唇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隨即迅速掩去,臉上更加顯得楚楚可憐。
她哆嗦著手,從衣兜深處摸出一張薄薄的紙,小心地塞進一個空信封裡。
“玥玥……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朋友叫謝平川,地址是……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倆就全完了……”
說到一半,她忽然像是驚覺說多了,急忙閉了嘴。
齊玥接過信封,緊緊攥在手裡。
另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聲音斬釘截鐵。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這事不能亂來。我會趁著天黑繞小路送出去,絕不會讓任何人看見。”
信的事總算有了著落,鄭婉婉悄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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