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必非得頂著“鄭婉婉”這個名字過一輩子。
至於那枚定親的玉鐲,早就被她悄悄拿到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陣。
林嘉也不著急,她安靜地握著聽筒。
雖然她從未見過沈庭樾,但她很清楚,突然從天而降一個素未謀麵的未婚妻,換成任何一個人都需要時間去消化。
可這沉默實在太過長久。
林嘉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早已掛斷了電話。
終於,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地址報一下。”
林嘉立刻打起精神,聲音清晰地報出招待所和具體位置。
“東州工區招待所,就在分區家屬院東側的那條街,三號樓二零七室。”
“待在原地,彆亂走,等我。”
沈庭樾說完,便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林嘉挑了挑眉,緩緩放下聽筒。
她靠在牆邊,長長吐了口氣。
成了!
雖然過程驚險,稍有不慎便會穿幫,好在總算順利辦成了一半。
至少,他已經答應要來見她了。
她不自覺地摸著手腕上那圈玉鐲。
這東西在,她就覺得有底氣。
接下來的事簡單了,隻需要耐心等待。
門口的崗亭那兒。
陳建軍依舊滿臉好奇,眼睛瞪得溜圓,緊緊盯著沈庭樾的一舉一動。
“我說,沈裡長,你真有未婚妻?”
他聲音壓得低。
“啥時候的事兒?我咋從沒聽說過?這可是頭一回聽你說起!”
剛才那通電話裡的聲音,聽著還挺清脆的,像是個年輕姑娘。
可他是沈庭樾的副手,跟了他整整五年,一路從戰場扛到後方。
從沒聽他提過半個字關於未婚妻的事!
“沈哥,你這未婚妻到底是誰啊?能說說不?老家哪兒的?多大年紀?長什麼樣?”
陳建軍連珠炮似的追問。
沈庭樾沒理他,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薄唇微啟,聲音冷得像冰渣子,一字一句地丟下一句話。
“準備車。”
……
解決了這件壓在心頭許久的事,林嘉這才緩過神來。
肚子早已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肚子,慢吞吞地站起身,朝招待所邊上那個小小的雜貨鋪走去。
小賣部門口擺著幾個竹筐,裡麵零零散散地放著些乾糧。
她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買了一隻又一隻粗麵饅頭。
那是用糙麵粉蒸出來的,顏色發灰,表麵坑坑窪窪。
臨走時,她又順手捎上一小包榨菜。
那是她能買得起的唯一一點下飯菜。
隨後,她走到外麵那張被烈日暴曬了一整個下午的長條木椅旁。
木頭已經被曬得發燙。
她也不在意,輕輕坐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兩個饅頭。
她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著。
那粗糧做的饅頭確實粗糙,口感乾澀,嚼起來沙沙的。
但或許是真餓極了,胃裡空得發慌。
這種粗糲的食物入口後,竟讓她覺得莫名的踏實。
哪怕噎了一下,她也隻是皺皺眉,默默喝了一小口水,繼續慢慢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