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在觸及那雙眼眸時微微偏開視線。
“是我的,千真萬確……我從小就戴著它,從沒離過身……”
“沈同誌,我真的不知道表姐會拿著那鐲子去找你,還連累你誤會我……我……”
她的聲音再度哽咽起來。
“我若早知道她會這麼做,哪怕拚了命也要攔住她……可一切都太遲了……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蒙蔽,看著自己背負罵名……”
“你是說,林嘉偷了你鐲子,冒充你來見我?”
沈庭樾忽然開口。
他並未打斷她,而是將問題重新拋回。
鄭婉婉一怔。
“對,是她偷的。她趁我不注意,偷偷拿走的……”
“那天她來找我,說是家裡要給她換玉佛保平安,讓我把鐲子借她一會兒,我就……一時心軟答應了。沒想到,她竟拿著它去城裡找你,還謊稱自己是我……”
沈庭樾忽然打斷她。
“那我問你,鄭婉婉同誌,你到底是在啥時候、啥地點發現鐲子被她拿走的?”
他的語氣陡然轉冷。
“你說她‘偷’了鐲子,那必然是在某個具體的時間、具體的地點發生的。你既然是受害者,總該記得清楚吧?”
“你不是說偷嗎?為什麼又變成騙了?”
鄭婉婉臉色微變。
“我、我一時說錯了……其實是她騙我說要交換。”
林嘉身上,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
“原來如此。”
沈庭樾輕笑一聲。
接著,他不疾不徐地拋出下一個問題。
“所以按你說的時間,這事發生在你們離開景城之前?”
鄭婉婉遲疑片刻。
“對。”
沈庭樾身子微微前傾。
“那具體是什麼時候?在你們被查的時候?還是通知下來以後?”
鄭婉婉心頭猛地一緊,腦子裡原本就混亂的時間線此刻更加錯亂不堪。
她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卻發現記憶模糊不清。
“是……是之前!對,風聲最緊那會兒!”
“哦?”
沈庭樾冷笑了一下。
“現在風聲這麼緊,鄭婉婉同誌,你剛才說林嘉是為了逃命,才冒用你的身份跑到東州來投靠我。那我想問一句。在那種人人自危、隨時可能被查的當口,你和你父母明明是被無辜牽連的普通人,不更該擔心自己會出事嗎?”
“一個大小姐,平時養尊處優,是怎麼在你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你一直貼身保管的祖傳信物?”
他冷冷地看著她。
“又是怎麼偽造身份,一路順利來到東州,還偏偏能找到我?”
屋內一片死寂。
他停了停,聲音更低。
“按你說的,那時候你們應該警覺得很,處處防著外人,她一個外人,怎麼可能輕易得手?”
緊接著,他又逼進一步。
“而且你們一家出事的時候,怎麼不立刻把這事說清楚?非得等到現在,才突然跳出來告她?”
鄭婉婉被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她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含糊的氣音,半個辯解的字都吐不出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光想著揭發林嘉。
卻根本沒有好好理清事情發生的時間順序,更沒有考慮過邏輯上是否站得住腳。
“據我了解,你們一家當時是卷走了林家和鄭家變賣產業換來的金條,帶著大筆錢財,打算偷偷摸摸逃去海港。然而還沒跑出多遠,就在半路上被抓獲了。”